聽她在說救人,環衛大叔趕緊上前來勸她:“姑娘,人在駕駛室和副駕駛,我剛剛已經打了報警電話,後排車門就不用開了吧?”
夏子君好似沒聽懂他說的話一般,依然用鐵錘猛力的砸著車門。
駕駛室和副駕駛室的人關她什麼事?她隻想救自己的孩子!
“熠寶,你一定要堅持住,媽咪很快就把門砸開了!”
車門裏沒任何回應,夏子君愈加的著急起來,砸車門的鐵錘越砸越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她的心坎上。
她的熠寶不能出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
她帶著孩子才回來幾天啊?老天怎麼對她這般的不公平?
濱城這地方,難道就不是他們母子待的地方嗎?
“熠寶,你聽到媽咪說的話了嗎?你回媽咪一聲啊——”
車廂裏安靜如斯,除了那還在轟鳴的發動機聲音,和兩個不斷呼救的男人聲音,就再也沒別的聲音。
夏子君的心在瞬間擰成一團,恍如麻花一樣攪動著。
她的熠寶,她那才五歲的孩子.......
終於,車門在夏子君猛力的狂轟濫炸下被打開!
她忙伸手進去想要把孩子拖出來,卻發現,熠寶被人綁住手腳,連嘴都被人貼上了膠紙,而他的手腳被捆綁在座椅腳上,她在外邊根本沒辦法把他救出來。
難怪她剛剛不停的喊他,他在裏麵一點聲音都沒有,她還以為他出事了呢,卻原來——
“熠寶,你堅持住,媽咪馬上就進來救你。”
說完,她雙手抓住旁邊斷了的護欄,曲起雙腿,一點一點的爬進這輛紅色麵包車。
她的動作,把旁邊想要幫忙卻不知道該如何幫忙的環衛大叔人給嚇傻了。
天啦,她這個時候爬進那輛車,無異於送死!
原本已經保持平衡的車,在夏子君爬進車廂後瞬間又失去了平衡,然後再度劇烈搖晃起來。
易鴻煊睜大眼睛,望著爬進來的女人,一向冷清的他,此時眼淚再也抑製不住滑落下來。
媽咪,這真的是他的媽咪!
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在他生命危急的關頭,媽咪居然第一時間趕到了他身邊。
夏子君爬進去後身子根本直不起,她隻能躺著,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移動過去,然後先伸手把易鴻煊嘴上的膠布撕掉。
“媽咪——”
易鴻煊喊了一聲,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夏子君也在瞬間淚流滿麵,她一點一點的移過去,將孩子緊緊的護在懷裏。
“寶貝,別怕,有媽媽在!”
她一手護住兒子,一隻手去解捆綁著孩子的繩子,無奈空間狹小,車身因為撞擊和倒翻已經變形,裏麵移動自己的身體都十分艱難。
易鴻煊的手腳都被綁著,好在是繩子綁著的,夏子君撿起一塊玻璃,手夠不著,隻能脫掉鞋子,用大腳拇指和食指夾著玻璃片,一點一點的去割那繩子。
車身因為她不斷用力再度失去平衡搖晃起來,車外的環衛大叔見焦急的喊著:“不要在車裏動啊,你要保持平衡啊,再動這輛車翻過來就直接開到橋下去了......”
夏子君也不想動,可孩子的手腳被捆綁著,她嘗試著去停前麵的車,發現方向盤已經被撞得和車頭連在一起,車鑰匙不知道飛去了何處。
最主要的是,隻要她稍微朝前,一半車身在橋上,一半車身懸在橋外邊的車就會失去平衡,稍有不慎,這輛車就會掉到橋下去。
環衛大叔在外邊急得搓手跺腳的大喊著提醒:“姑娘,不要朝前挪啊啊,你朝前挪車就朝橋下滑了,你趕緊移到車後,保持平衡......”
無法讓車停下來,又要保持平衡,她隻能撿起一塊玻璃,伸出手勉強夾住去割幫助孩子腿上腳踝處的繩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過了許久,她終於用玻璃片割斷了繩子,易鴻煊的手腳這才獲得自由。
隻是——麵包車卻已經移動到高架橋的邊沿,此時整個車都傾斜著,隨時可能掉落!
易鴻煊依偎在夏子君懷裏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如紙。
到底是五歲的孩子,雖然是是男孩子,但麵對隨時會失去生命的危險,也依然害怕得渾身顫抖。
夏子君讓孩子在安全的地方待著,她則是把之前綁他的繩子勾過來,再爬到窗戶邊,想要把繩子丟出去掛到斷了的護欄上。
見夏子君半個身子爬出去,易鴻煊嚇得麵容失色。
“媽媽——不要!”
隻是,她的身子剛爬出窗戶,耳邊傳來一聲斷裂的聲響。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