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是一直以來都隻能吃供奉過的食物嗎?”
“嗯。”
“怪不得你身體這麼虛弱。供奉過的食物寒涼,你一個女孩子......熬煮的中藥你能吃嗎?”
“可以的。”
“那你在這等著,你的手不方便,什麼也別做。”說完,他就轉身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盡管才認識幾天,他對我的好意和照顧,體現的淋漓盡致,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一樣。
說句實話,他比我爹媽不知好多少。一個外人都能對我這麼好,生下我的親爹媽卻對我不管不顧的,參差太大了。
我在他家吃飽喝足,還吃了藥,到了下午,他又和我一起回百家巷,順帶去馮家問問青勝的事。
來到馮家,看到馮嬸婆在和莫嫂子聊天,一看到我們來了,莫嫂子問:“雲微,這是誰啊?”
我說:“呃,他是我從鎮上找的大夫,給青勝看看病。”
“這樣啊,大夫還挺年輕的。嬸婆,那我就先回家去了,等生了孩子,你可得過來瞧瞧。”
“好,你這回保準是個兒子的。”馮嬸婆說。
莫嫂子出去的時候,穆易舟特意多看了幾眼她的肚子,我低聲問:“怎麼了?”
他搖搖頭,“沒什麼。”
能給青勝看病,馮嬸婆自然是樂意的,也不在乎穆易舟醫術是否厲害,總歸青勝都這樣了,好賴都得一試。
趁著空閑,我去套馮嬸婆的話。這回說什麼都得問清楚來,青勝的病是再等不得的。
沒等我開口,馮嬸婆就說:“雲微,你是有事想問我嗎?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還能有什麼事不能說。”
此刻又沒別人,我也直接了當地問:“是有件事想問您,您想治好青勝嗎?”
“當然想了,我做夢都想。”
“好,那我和您直說了,青勝的病是從娘胎裏帶來的,可青月和他是一母同胎出來的,怎麼就青月沒事呢?”
“這,這我哪知道。”
“您應該知道的。青勝既然是娘胎裏得病的,那肯定是馮大嫂懷他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
“能有什麼差錯,我兒媳婦懷孕時,我們家拿她當祖宗一樣供著,能出什麼差錯,就是連磕著碰著都沒有。”
“她在家裏頭肯定是不會出事的,可我忘了聽誰說的,說大嫂子懷孕六七個月了,還回去趟娘家。我記得大嫂子娘家還挺遠的,誰知道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一聽到這話,馮嬸婆頓時變了臉色。
果然,我沒猜錯,繼續說著:“唉,大夫說了,要治病,首先得知道病因是什麼,才能對症下藥,您說是吧?我想著,八成是大嫂子懷孕時不小心吃錯了什麼,或者是碰到了什麼,才造成青勝這樣的。”
她沒有言語,不知在想什麼。
我知趣地沒再說,現在就看她怎麼抉擇了,到底是自家的秘密重要,還是自家的孫子重要,全看她的一念之差了。
通過這事,我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了。
穆易舟給青勝做了針灸,青勝安靜了許多,沒怎麼鬧騰了。
臨走前,馮嬸婆問了句:“你們真的能救青勝?”
穆易舟說:“知道是怎麼得病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希望。再任由他這麼下去,他......是活不了多久的。”
說完,我們便離開了馮家。
走在路上,我說:“這事八成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是怎麼轉胎的,要怎麼治。”
“一般這樣的奇門詭術,是很難有治療的辦法,最多隻能緩解。但不管怎樣,都得找到其中出處,免得禍害更多的人。對了,你平時都是靠什麼生活的?就給人挖墳?”
“啊?”我一懵,他好端端的怎麼問起這個來,“呃,還有給人幫忙喪事什麼的。”
“你就做這些?”
“嗯。”
“現在這時節,供奉的食物也少,你平時吃什麼?就餓著嗎?”
“那倒沒有,我還是能找到吃的。”我嘴硬地說著。盡管我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我確實就是吃一頓餓一頓的,因為實在沒東西能吃了。
“現在你的手也傷著了,不方便幹活。這樣吧,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供奉過的食物。”
我本意是想拒絕的,因為太麻煩人家了。可仔細想想,我再這樣餓下去的話,不病死也得餓死了,還是吃飯重要。“那謝謝你了。”
趁著天色還早,我們去了趟附近山林裏采藥。因為我的身體過於虧虛,得靠湯藥來維持,他說新采摘的草藥效果比較好。
剛找到有草藥的地方的時候,就聽到了人聲。順著聲音看去,見遠處的草叢裏,坐著一男一女,倆人相擁而坐,舉止過分親密。
看到這一場景,我們同時呆住了,我覺得有點尷尬,真是來的不巧。
眼看那對男女還要再做些什麼的時候,我趕緊側過身去,有些慌張地說:“那個,我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去采藥吧。”
說完我準備走,可穆易舟卻還停留在原地,看著那對男女看得出神。
我驚訝地看向他,他不會沒看出來那對男女在做什麼吧?他還一直盯著看,就不怕長針眼嗎?
見他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我拉著他說:“我們走吧。”
偏他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蠢蠢欲動想走過去。
我忙攔住他說:“哎,你要幹什麼?”
他眼睛還是注視著那對男女,說:“奇怪。”
“嗯?哪裏奇怪?”
“你看那個女子像是個傀儡,任由那男子操控。”
“是嗎?”我看過去,隻見那女子任由男子抱著,一舉一動都很僵硬,看起來是有點奇怪。
看著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