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音兒回來了,那可是太好了。”許氏大喜,遂起身。
但見內屋的門簾被人掀開,一個嬌俏的少女走了進來,那少女款款而行,端的是大方得體,麵帶微笑正是許氏所出蘇府大小姐蘇姝音。
蘇姝音輕移蓮步走至許氏麵前,先施一禮,隨即柔聲開口:“母親,女兒回來了。”
許氏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禮呢,音兒此番你前去道業寺為老夫人祈福,我瞧著你也清瘦了許多。”
蘇姝瑤跟著開口:“大姐姐,你可算回來了,你可不知道,府裏出了大事情。”
蘇姝音不解,前些時日祖母總是夜半夢魘夜不能寐不得安生。故而有意前去道業寺拜佛上香,但她年過花甲實在不宜舟車勞頓,蘇姝音主動請纓去道業寺,一去便是將近十日。
“姐姐,蘇姝錦與柳國公府柳子然的婚事你可還記得?”
提及柳國公府蘇姝音自然記得,至於柳子然她更是終生難忘。隻是他是與三妹妹有婚約的,將來亦是她的妹夫,他們之間再無其他瓜葛。
思及此,蘇姝音的眸光暗了暗,蘇姝瑤卻還是興致勃勃的道:“大姐姐,柳國公府退親了,派了全嬤嬤前來退親,而蘇姝錦竟然同意了。”
“當真?”蘇姝音難以置信,難不成蘇姝錦當真這般傻,放著好好的柳國公府少夫人不當?還是其中更有隱情?
“大姐姐,蘇姝錦還大言不慚說是自己主動退親,也是可笑至極。”蘇姝瑤滿眼不屑。
“依我看,三妹妹倒是個精明的,”蘇姝音聽罷,沉吟片刻,得出此結論,“她明知與柳子然婚事再無回轉餘地,幹脆斷絕後路,以絕後患。更是給自己在祖母麵前博個好印象,算起來亦是不虧。祖母也是對她改觀不少罷?”
蘇姝音所言極是,蘇老夫人這幾日的確對蘇姝錦刮目相看,其中固然有對她的憐惜。畢竟慘遭退親,處於弱勢,而她作為祖母,自然要關切愛護一番。
“大姐姐,可蘇姝錦平素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就是活該被人踩在腳下的!”
“瑤兒!”許氏急忙出聲,雖說這是芳若院,院子裏的奴仆也都是自己人。但難免人多口雜,再者老爺也時常來此,若是無意聽見定會責罰瑤兒的。更會怪她教養不佳,此等言行宛若鄉野村姑,哪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母親慌什麼,左右都是自己人。難不成還怕隔牆有耳?”蘇姝瑤卻是不怕的,她懂母親的擔憂。
“三妹妹慘遭退親,想必心情沉重,於情於理,我也應當去看望她一二。”蘇姝音笑的溫婉動人,“祖母亦是有愧於她才會對她關愛有加,但她能不能長得恩寵,那又是一回事了。”
蘇姝瑤聽懂她的話外之意,雙眼一亮,有些期待的問:“大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法子治她?”
她的大姐蘇姝音從小就備受祖母喜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言行舉止端莊優雅。以往在京城的時候是鼎鼎有名的才女,多少貴族子弟為其傾心。
奈何蘇府沒落,大姐也隻能跟隨來江洲,雖是如此,可蘇姝音的野心並未停止。她絕不會一輩子困死在江洲城這偏遠之地,有朝一日她定會風光的回到京城,她會有錦繡富貴的一生。
至於蘇姝錦,不過是個不得寵的丫頭,還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來?
聽到蘇大小姐蘇姝音前來韶光院的消息,蘇姝錦卻是有些訝然。
根據杜衡所言,這位蘇大小姐知書達禮柔婉端莊,對待下人溫和深得府中奴仆愛戴。
聽聞她昨日才將將風塵仆仆的回府,今個一大早便來韶光院看望自己,蘇姝錦登時覺得來意不善。
沁心似乎看出蘇姝錦有些心事重重,遂安慰道:“小姐且寬心,大小姐不像二小姐一般,她待人溫順和氣,也不會為難您的。”
是嗎?就連沁心是自己的丫鬟都認為蘇大小姐是個好人,看來這位蘇大小姐深得人心嗬。
杜衡往屋內的花瓶裏插了一枝芙蓉花,聞言也笑著道:“是了,大小姐溫順是出了名的。”
正說著,彭嬤嬤打了簾子進來,身後則是個有位少女被幾個丫鬟簇擁著走了進來。
那少女穿著白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繡著點點梅花,她微微仰著脖子,氣質很是清高。少女麵若銀盤,唇紅齒白,柳眉彎彎眼中柔情似水,仔細看去眉眼倒是和許氏有幾分相像。
想必這位便是蘇大小姐蘇姝音了。
彭嬤嬤笑著道:“小姐,大小姐來看你了。”
蘇姝錦看著蘇姝音的同時,對方亦是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