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站在旁邊給她倒茶,應聲道:“公主,這是第十三回了。”
“哦。”沈舒墨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抬眼看窗外的一院陽光,時候正好,而此時此刻羽然正在辛辛苦苦地跑廁所。
這實在怪不得別人,隻因為那粥裏果真有東西,而且還是瀉藥,就算沒人說,光是猜測也就知道了。
這丫頭果然沒安好心,幸好沈舒墨也不是原來書中的那個傻白甜小公主,多少有了點提防的心思,這才躲過一劫。
當初讓羽然過來,也不是身邊真的缺侍女,隻是為了放在身邊羞辱著,這麼一個人成天地在眼前晃悠,也確實是煩人,沈舒墨抬手讓小雲換了一壺新茶,囑咐道:“你去告訴羽然,就說身體不舒服的話,就不必來伺候了,回她的房間去歇著吧。”
“是,”小雲道。
沒多一時,小雲又匆匆過來:“公主殿下,少君來了,您快洗漱更衣,打扮打扮吧!”
這駙馬爺十天半個月也不來看看沈舒墨一回,從前隻當沈舒墨是個擺設,甚至當著她的麵金屋藏嬌,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可主子正靠著窗台犯懶,這怎麼行?
小雲是個好奴婢,當然希望公主可以得到駙馬的歡心,因此一得了消息,就忙不迭地趕回來報信。
“公主,您怎麼不動啊?”看到沈舒墨一動不動,小雲心裏開始犯嘀咕。
“莫不是......”
“本宮再怎麼梳妝打扮,他不喜歡仍然是不喜歡,隨他去吧,來了就讓他來書房。”
哪有妻子見丈夫還要在書房見麵的?小雲心裏覺得不對勁,卻也不敢說什麼,老老實實地出去複命了。
門再次打開的時候,裹挾著院子裏的春花爛漫的氣息,君無憂亭亭站在沈舒墨麵前,乍一看,也是劍眉星目,好看得很。
“駙馬不去練兵,怎麼有空來?”不鹹不淡,手也沒有離開手中的書本,君無憂隱約覺得沈舒墨跟以前不一樣了,可這周身的氣度,分明是一個尊貴的公主,跟以前那個癡癡愛著自己的沈舒墨似乎又有點不同。
隻是這樣的不同,倒是讓她的身上有了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尤其是在窗下看書的樣子,斜陽在她的臉上掃出一層淡淡的光暈,顯得整個人都柔和起來。
君無憂一時看得呆了,揮揮手,讓自己的侍從和小雲一並退出去且關上了門,這才癡癡道:“這不是,想念娘子,因此......”
“少君,你我還未成婚,暫時就不叫娘子了吧。”語氣裏透著淡淡的疏離,君無憂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覺得沈舒墨神聖不可侵犯,尤其是聽著她細軟的聲音,簡直骨頭都酥了半邊。
當一個男人動心的時候,任誰都是能夠明顯看出來的,沈舒墨看了隻覺得可笑。
曾經的沈舒墨也算是對這個駙馬爺真心愛過吧,不然也不會力排眾議非要嫁給他,可是卻從來都沒有收到過重視,現在從裏到外換了一個人,他倒是放不下了。
“是,不叫娘子,你還是公主殿下,隻是你成為我的娘子,不也是遲早的事情。”
說話間,君無憂已經走近了兩步,幾乎要跟沈舒墨挨上了,沈舒墨不急不惱,往後錯了錯身子:“少君還是離本宮遠一些吧。”
“墨兒......”君無憂說著,忽然張開雙臂,想要將沈舒墨攬入懷中。
沈舒墨忽然站起身,手中的書折成一卷,抵著君無憂的胳膊:“少君請勿放肆,咱們倆還沒有禮成,男女授受不清,還請少君諒解。”
外麵就是清風朗日,窗戶開著,微微的風從身後吹過來,帶著沈舒墨身上的清淡香氣,鑽進君無憂的鼻子裏。
他情動,自然躁動不已,可沈舒墨冷冷清清,不容置疑地將他拒之門外,君無憂自然心裏有火,卻還是耐著性子:“你我禮成,也是遲早的事情,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慢著!”眼看君無憂又要欺身上來,她手中的書卷握得更緊,牢牢抵住:“不可放肆!”
公主到底也是公主,隻一句話,君無憂便真的不敢亂來,隻是臉色逐漸變得不好看,索性整頓衣衫:“公主真是恪守婦德。”
“本宮不過是恪守本分罷了,也希望駙馬如是。”
不過很顯然,怒氣衝衝且情欲躁動的君無憂,並未將這後半句話聽進耳朵裏,因為小雲緊接著進來,就告訴沈舒墨:“公主,少君去了西偏房。”
西偏房裏是拉肚子正在休息的羽然,小雲說得盡量小心,生怕沈舒墨聽了心中難過,可沈舒墨隻是若無其事地翻了另外一頁。
她原本不欲去爭搶這種事情,君無憂喜歡別人倒是也好,這讓她心中少了一點負罪感,若是君無憂非她不可,這件事倒真的難做。
當她看書正看得起勁的時候,腦海中那個久久沒有見到的聲音總算再次響徹腦海:下一步,你要激怒羽然。
“本宮......不對,我為什麼激怒羽然?”沈舒墨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不來激怒我就不錯了,我還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事做?”
“這也是你的任務之一,”腦海裏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如果不做的話,就不能回到過去的世界裏了。”
“好,算你狠。”沈舒墨氣得咬牙切齒,卻還是要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小雲,你當了半日的差也累了,去,把羽然叫過來替你吧。”
小雲愣了一下,看了看西邊的方向,這個時候君無憂恐怕正在和羽然卿卿我我吧,怎麼會輕易過來?
像是知道了小雲在想什麼,沈舒墨無所謂地揮揮手:“去,不管她在做什麼,身份上始終是本宮的侍女,到了該當差的時候若是不能,就趁早給本宮滾出去。”
沈舒墨剛剛還清冷,現在卻忙不迭叫人過來,小雲雖然疑惑,卻不知道該如何做,隻能順從地去了西偏房,叫了羽然過來。
不過有一點小雲倒是想的過於簡單了,被叫的羽然沒有半分不悅,反而十分高興,從床上爬起來,穿戴整齊就去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