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海月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手帕，“不可能，你一個閨閣小姐保全不了我。”

她不是無心之人，佩服徐三小姐為著兄長活命，竟千方百計找過來。

隻可惜此女子沒有靠山，不能護她周全。

“我不能保全你，那裕王呢？”徐婉清輕飄飄的說出這話，試探的打量她。

海月心中一滯，將信將疑道：“你有裕王相助？不可能！”

那個在盛京橫行霸道，生性暴戾的裕王，根本不屑理會這樣的小姐。

徐婉清勾唇，“若沒有裕王相助，我兄長斬首那日為何突然重審案子？京城中有能力做到此事的人，也就隻有裕王了吧？”

裕王在盛京中雖是人人談之色變的性子，但在朝廷中很是能幹，又與皇上兄弟情深，連最受寵的宮中娘娘都要讓三分，更別提刑部那些官員了。

思及此，海月倒真的信了，“我要是答應作證，你要如何打算？”

“此事還需慢慢籌謀，我明日再來找你，給你足夠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金銀首飾，你來日證明我兄長的清白後，我便送你出盛京。”

徐婉清知道海月膽小怕死，卻對蕭大小姐很是忠心。

她一旦決定作證，隻要沒有後顧之憂便會竭力而為。

“好，那我便在酒樓等著三小姐，你可一定說到做到。”海月對她行了一禮，神色很是堅定。

徐婉清拿著前世的話說服了她，心滿意足的回到武侯府。

她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一場風雨，邁入壽康堂的腳步卻義無反顧。

“三小姐來了！”

餘嬤嬤驚呼一聲，忙指使丫鬟去端小菜。

“阿彌陀佛，三小姐終於回來了，老太君為了等你連飯菜都沒用，現下正餓著呢！”

徐老太君臉色陰沉的盯著來人，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三姐姐，你這幾個時辰都去哪裏了？到戌時才回來，我和祖母可擔心壞了！”徐梓玥忙迎上去。

不是說裕王帶走的女子身受重傷嗎？怎麼一點受傷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徐婉清任由幾人將自己從頭到尾的打量，捂著嘴就小聲抽噎了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這番模樣看得徐老太君微皺眉，在人前倒不能再板著臉了，“三丫頭別哭，你這半日都去哪了？祖母派人找遍半個盛京也不見你人影。”

“姐姐衣衫不整，怕不是在玉清觀的後山遇到賊人被欺負了吧？”徐思溪笑吟吟的開口，眼中滿是挑釁。

徐婉清身上的珠寶首飾都在，要真是遇到的賊人，搶的是金銀還是色，那可就說不準了。

“不會吧！四妹妹可別胡說。”

徐梓玥驚疑不定的後退兩步，“清兒，難道你真的......”

“徐思溪是個不懂事的，她胡言亂語沒有教養也就罷了，姐姐你怎能跟著揣度我？我是在山上迷路了！”徐婉清雙眼通紅，說話毫不客氣。

她在府中一向任性妄為，卻唯獨聽老太君和徐梓玥的話。

今日這幾句看似在為自己辯解，實則嘲諷徐思溪的時候，還堵住了她想說的話。

她要是再把此事往清白名譽身上引，那就是一樣沒教養。

徐梓玥忍不住細細打量眼前女子，莫名覺得平日裏囂張跋扈，做什麼都不過腦子的徐婉清變得聰明了。

“清兒，你跟祖母說清楚，這幾個時辰你到底去哪了？”徐老太君不緊不慢的開口詢問。

徐婉清擦擦淚，快步奔到她麵前，“祖母有所不知，清兒在玉清觀南麵的竹林迷路後，一直被困著找不到下山的路，還遇到了會咬人的狐狸......”

“玉清觀後山確實常有野獸出沒，可狐狸輕易不傷人，清兒難道是被狐狸嚇得幾個時辰都不敢求救嗎？”

徐梓玥狀似無意的開口，一說就說到了點子上。

後院住的都是道士，隻要徐婉清被嚇得大喊大叫，那些道士就不可能不去搭救。

她倒要看看，這個向來衝動無腦的賤蹄子如何圓話。

徐婉清挺直背脊，理直氣壯道：“我哪裏敢叫？狐狸本就要發瘋咬人，我要是發出聲，豈不是要被猛撲？”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逃脫的啊！狐狸可沒傷你，這幾個時辰你都躲在山上沒離開嗎？”

徐思溪根本不信她的胡話，依舊緊盯著她。

聞言，徐婉清竟真點頭了，“那狐狸頭一回見到人，與我對峙著不肯離開，我足足在山上坐了兩個時辰都沒等來有人找我，這才壯著膽子逃下山。”

她轉而去看徐梓玥，“姐姐，聽說你派人找我了，怎麼不見你的人去後山？”

玉清觀後院外是八卦陣竹林，竹林盡頭則是南山老林。

那些人追捕她時，必定不會想到她已經出了竹林，再加上南山野獸吃人的傳言從未斷過，料想這些人也是不敢去的。

徐梓玥臉色不自然的看看老太君，低聲道：“我沒想到妹妹會跑去那裏，並未讓人去南山找尋。”

“不過......你是怎麼出竹林八卦陣的？”

這話問出口，所有人都一同看了過去。

“祖母和姐姐還聽不出來嗎？什麼南山狐狸都是三姐姐編出來的，玉清觀裏幾個時辰都沒有年輕女子離開，唯有裕王帶了一女子上馬車，我看她就是跟著裕王走了。”

徐思溪記恨著方才的事，說出口的話也滿含敵意。

她又道：“男女授受不親，三姐姐與裕王單獨相處那麼久，到底是做了什麼啊？那起子勾引調笑的事，不知三姐姐為著武侯府的名聲有沒有克製住不做。”

話糙理不糙，原本徐老太君就懷疑裕王故意隱瞞，現下聽她這麼說，心中更加不待見徐婉清了。

果然是沒爹沒娘的長房野種，這樣下作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看老太君沒有開口的意思，徐思溪更加得意囂張。

“身為長房嫡女卻不爭氣，淨做給武侯府丟人的事，我要是三姐姐，此刻就去祠堂跪拜列祖列宗，自請家規處置了！”

徐梓玥眯起雙眸，言語間頗有些不忍，“這樣的懲罰太過了，三妹妹少不經事，一時做錯了也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