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褚明蓮眸子眯了起來，瞧著郭曉霜淒楚可憐的跪在那，心裏的恨意卻沒有消減半分。

因為她知道，郭曉霜跪下來不過是給自己開脫，她這一跪不是誠心跪的。

“夫人，我昨日去尋你，就是想給你一個解釋。姐姐...姐姐說的也不都是真相。”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落，郭曉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哦？你的意思是，我女兒騙我？編織謊言汙蔑你？”

褚夫人饒有興趣的打量郭曉霜，昨天聽了褚明蓮說的來龍去脈，她發現她平日竟然從來沒有看清過郭曉霜。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郭曉霜看到褚明蓮一副看熱鬧的表情，垂眸眼底翻湧起滔天的恨意。

褚明蓮給我等著，今日之辱，他日我定會加倍奉還！

將恨意壓下，郭曉霜平複了一下心情，又抬起的眸子，楚楚可憐。

“姐姐，妹妹真的知錯了，當時那種情況，妹妹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郭曉霜一邊哭著，一邊跪著爬到了褚明蓮床邊。

她這副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的心疼。

她雖是從義善堂領進相府的孩子，模樣卻很出挑，長得花容月貌。

雖說比褚明蓮差了一點，但她柔情似水起來，沒有幾個男人可以扛得住。

“女兒家的清白你都隨意丟棄，我褚家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賤人？”

褚夫人見她還想靠近自己的寶貝女兒，直接擋在了她身前。

“夫人，我知錯了，霜兒就是來請罪的，隻要姐姐還有夫人可以消氣，就算是將我這條命拿去，霜兒也絕對不會說什麼。”

她說著哭的越發的哀慟，旁邊的婢女都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

若是平時，郭曉霜哭成這樣褚夫人早就心軟了，但事關自己的女兒，她這回硬是冷下了心腸。

“別在這假惺惺了。”褚夫人憤怒的眯起眼，“誰要你的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褚家對你多麼殘暴不仁呢！”

“娘。”

“蓮兒。”

褚夫人看向褚明蓮。

自從郭曉霜進門後，褚明蓮就一直沉默，這會兒忽然開口，褚夫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隻要姐姐肯原諒我，霜兒任憑處置！”

郭曉霜說完磕了一個響頭，咚的一聲，白嫩的額頭都被磕破了，可見她用力之大。

她低著頭跪伏在那，沒有看到褚明蓮眼中閃過的冷意。

“妹妹真是言重了。”褚明蓮唇邊勾著冷笑，“你都這般懺悔，如果我還處置你，豈不是讓我這個做姐姐的落下壞名聲？”

“左右我也是廢人一個了，皇子們也不會娶一個廢人。”褚明蓮看著跪在那的郭曉霜接著道：“昨日是姐姐沒想明白，過了一晚上，姐姐也想明白了。”

“相府的未來指望不上我一個殘廢，但卻可以指望妹妹。”

褚明蓮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下來。

聽到她這樣說，郭曉霜心中狂喜色。

若褚明蓮真的廢了，相府可不就指望她一個人了？

“姐姐？”

郭曉霜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抬起了頭，一臉悲痛欲絕，眼淚流的更凶了。

“姐姐的腿會好的，不要說這種話了，讓妹妹聽著心裏很是難受。”

“妹妹先下去吧，姐姐累了。”褚明蓮做出幾分疲憊的模樣，“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

褚夫人不太明白褚明蓮這般做是為了什麼，她保持了沉默。

“那姐姐好好休息。”

郭曉霜說著就要站起來，但她像是力氣不支一樣，第一下沒有站起來。

“碧玉，扶妹妹起來。”

褚明蓮一副好姐姐的姿態。

“是。”

碧玉縱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聽話的將郭曉霜扶了起來。

“夫人，姐姐，妹妹告退。”她拂身行禮，擦了擦眼角的淚轉身離開。

郭曉霜走後，碧玉走到了褚明蓮身邊，她和褚夫人有著同樣的疑惑。

“蓮兒，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娘聽了心裏實在是不舒服。”

褚夫人坐在床邊，給她掖了掖被角。

“娘，女兒自有主意，你隻需要聽我的安排就行。”褚明蓮的膝蓋又開始疼了，“碧玉，再給我上一次藥。”

“還用昨天那個嗎？”碧玉問。

“嗯。”褚明蓮點頭。

褚夫人看到碧玉拿出了一個黑色小瓷瓶，“這是哪來的？”

“這是——”

“這是大夫給的，用著不錯。”褚明蓮搶在碧玉前麵開口。

碧玉撇了撇嘴，低頭小心意的給她上藥。

上完藥，褚明蓮有些累了，褚夫人讓婢女退下，讓她好好休息。

合上門，碧玉朝褚夫人行了個禮，準備等褚夫人走後用早餐，她伺候小姐吃了飯，自己卻還沒有吃。

“碧玉。”褚夫人看了一眼房門，“隨我來。”

碧玉跟著褚夫人走出了院子，走到花園，褚夫人停了下來。

“那藥是怎麼回事？”褚夫人擰著眉毛，雍容華貴的臉上都是擔憂。

“夫人。”碧玉咬了咬唇，“剛才小姐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你們那點小心思還瞞不過我。”褚夫人甩了一下袖子。

小心的看了一眼褚夫人的神色，碧玉低聲道：“那藥是半夜有人送來的。”

“誰送來的？”褚夫人追問。

“奴婢不知，但看小姐的神情，好像小姐知曉贈藥人是誰。”碧玉低著頭道。

“也罷。”褚夫人歎了口氣。

“等蓮兒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去找大夫看一看那藥，沒問題了再用。”

“是，夫人。”

那藥當然沒有問題，也許是因為那金瘡藥，褚明蓮的膝蓋好的特別的快，三天後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褚明蓮走的很慢，碧玉在旁邊看的很是小心。

“小姐，你可千萬別摔著了。”

碧玉還想讓褚明蓮多養一養，但是她不願意，非要下床試著走路。

“我沒事。”

膝蓋的傷勢雖然好多了，但每次走動一下，褚明蓮還是疼得厲害。

“小姐，二皇子來了，就在前廳，夫人讓奴婢通知小姐。”外麵有婢女傳話。

三天了，二皇子衛榮總算是來了。

褚明蓮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碧玉，輪椅呢？推我去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