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有不少的菌類,有些有毒有些沒有,越往前走,野菜的品種和質量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好,而人的腳印也越來越稀疏。
耳邊有不少的鳥鳴在爭相歌唱,一些小動物時不時的從樹洞石峰裏麵探出頭盯著的兩個人看,有點動靜又急忙縮回了身子。
馮圓媛看到了很多小東西,鬆鼠,野兔,種類繁多的鳥類,有個別還是她那個年代已經絕跡了的,看得她目不應暇。
而眼睛不看路的後果就是不小心踩在一塊凸來的石頭上,眼看著她整個人都要前麵栽倒,她反應過來要自救已經來不及了。
如此隻能閉上眼睛,期待這樣一摔不要太厲害了,這小胳膊小腿的姬來可不經摔呢。
片刻之後,她疑惑的睜開眼睛,看見扶著自己的手,那一雙手,屬於姒庸。
“謝謝。”免於皮肉之苦,馮圓媛狠狠的鬆口氣,衝著姒庸笑了笑,一臉喜悅。
姒庸被她的笑容弄到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臉色,又是一紅,等她站好了之後急忙鬆開自己的手,僵硬著身子說道:“走路,走路看著點。”
“好。”馮圓媛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都不是如此毛躁冒失的人,可是在姒庸麵前似乎經常出現這樣意外,真讓人覺得不好意思啊。
兩人繼續趕路,此刻的他們所走的位置,已經看不到路,完全是在草叢中穿梭,草叢比一個成年人還要高,兩個人走進去完全就淹沒在了其中。
時不時還有蚊蟲叮咬,她心裏鬱悶的很。
身上的皮膚就更不要說了,在草叢中鑽來鑽去的結果就是被劃上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也不是很疼,就是又癢又是疼,那感覺不太好受。
在她又一次被掛到一口子而驚呼的時候,姒庸停下了腳步。
以為終於可以休息了,馮圓媛狠狠的鬆口氣。誰讓她的靈魂還是嬌嫩的,這樣的傷口實在是令人難受啊。
她想起以前自己若是要去爬山什麼的,一定會將自己的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讓自己的肌膚和大自然的任何一種東西無法親密接觸。
而現在則是完全的敞開了和人家接觸啊。
她翻看著一雙手臂,這雙手臂和腳上是受傷最嚴重的,密密麻麻的刮痕,有些長有些短,有些滲出了血絲,有些隻是紅腫。
難怪渾身火辣辣的疼和癢的幾乎令人瘋狂,這種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姒庸已經湊過來了,他自己的身上也有不少的傷口,不過比起馮圓媛的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他自己也毫不在意,反複的翻看馮圓媛的雙手,眉頭緊緊的皺著。
他們所走的位置,很像是沼澤地之類的,有點潮濕,成片的皇竹草,那些皇竹草的葉子比甘蔗的葉子隻是小那麼一點,可人家也足夠硬,割人的皮膚就跟玩似的,馮圓媛也就是因此而弄得狼狽不堪的。
“沒事,我們繼續趕路,天黑之前我們必須要回去。”已經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了,卻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馮圓媛目測了一下這一片皇竹草地的範圍,要從這裏出去,估計還要走個半個小時,這一來一去,能不能在天黑之前拿到石鹽再回去,她也不清楚了。
姒庸一言不發,盯著她的是手臂看了許久,在馮圓媛被看的不自在,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人被他給背了起來。
“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姒庸居然往回走,難道那家夥知道另一條路?
姒庸依舊一言不發。
越走,馮圓媛就越是覺得很不對勁,這一條路,似乎是她之前來過的,好像是回去的路啊。
回去?
“姒庸,你這是在做什麼,你不會是不去了吧?”馮圓媛有些著急了,那石鹽對她來說很重要的,現在不去找了,她可不答應。否則,這一雙手臂一雙腿不是白吃苦了。
“改日我去帶回來,你要多少就拿多少,我們去了之後晚上回不來,我一個人沒事,你在,很危險。”已經走到可以看見路的位置,也就是已經算得上是安全區了。
至少這裏是他們部落的人出沒的地方。
原來是這麼回事,或許是自己提醒了他吧,所以才會半途而廢,雖然很可惜,她卻不敢冒險。自己出點什麼事情不要緊,可拖累了她可就不好了。
“那好吧。”她還是覺得很可惜的。
他有聽出她的可惜,卻沒有說話,閉緊了嘴巴,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著什麼。
“既然我們沒有辦法找到石鹽,而回去的話時間還早,我就在這附近轉悠一下,看看能不能采集到一些什麼東西。”馮圓媛的目標是止血和止癢用的一些草藥。
多少她還是認識一些的。
沒有人類破壞的大自然的物種是很豐富的,就算是名貴的藥材,隻要符合生長的條件,完全可以說是泛濫著成長。
三七參,艾草,降香隨處可見,她隨手摘了一些艾葉,抓了一把在手中,找到兩塊石頭,一塊墊著一塊砸,幾下搗爛了之後拿來敷在傷口。
火辣辣的痛啊。
真心不好受。
馮圓媛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這一次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到,以為這裏的山到處都很好走,才沒有給自己做一些護具,下一次她一定要做一些袖套和褲腿之類的護具出來。
皮膚好壞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皮膚時常會割傷的話,那就令人無法忍受的事情了。
她弄好了雙手,準備搗了一些給腳上敷上的時候,已經搗爛的藥已經遞到了她的麵前。
是姒庸。
“謝謝。”
盡快弄好了自己的傷口之後,她發現效果挺好的,一會兒就不太癢了。她有些任性的想,她都負傷了,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若是不吃點好吃的,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她想吃魚。
“姒庸,你能不能抓到魚。”
“魚?你餓了?”
馮圓媛點點頭,暗歎這個家夥很上道:“對啊,走了難麼長的路,我都餓了,難道你不餓嗎?”
“你餓了我給你打獵,你先回去等我。晚上之前我會回去。”說完,作勢就想要站起來離開。
馮圓媛急忙喊住人家:“你不是說河邊很危險的嗎,你就放心我一個人回去哦?還有哦,我不想吃肉,我想吃魚。”
姒庸隻當她是不好意思讓他去打獵。
魚那種東西,是一些快要餓死的人才會去吃的,因為好多小骨頭,那些小骨頭會刺到喉嚨,有的時候會讓喉嚨痛到吃不下去東西。
一般的人都不會選擇吃那個。
她卻想吃。
姒庸皺眉,有些不太情願去給她抓那個。
“你不會是那麼小氣,連魚都不幫我抓吧,那我自己去好不好,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她有些不太高興。
自己隻是要吃魚而已,怎麼還是那麼困難啊,不管了,豁出去,自己去抓就是了,反正那河也不會很深。
“我去。”姒庸快速的搶了馮圓媛的話。
有那麼一瞬間,馮圓媛還以為被人罵了呢,在看到姒庸一臉認真的樣子,她算是明白了,人家和不是在罵人。
下一刻,他已經往水裏麵跳了。
馮圓媛看著他矯健的身姿在水裏麵遊的很快,像是魚兒也不為過,她暗暗吃驚,之前才覺得那個河不深呢,姒庸跳下去之後,完全可以沒過他的身子。
大意了。
也有些擔心,姒庸這樣會不會有危險啊,因為自己想要吃魚,還耍了點心機去讓他給她抓魚。真的有點什麼事情那要怎麼辦呢。
不一會兒,那河麵已經看不到姒庸的身子了,不過可以看到一圈一圈蕩漾開的水花,以及那水花中心的位置,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麵翻滾。
大概過去好幾分鐘的樣子,具體時間馮圓媛也估計不出來,因為時間越來越往後,她的心裏就開始著急。
人在水裏麵可以憋氣那麼長時間的嗎?還是姒庸其實已經出現了危險了。她有些坐不住了。
“姒庸。”馮圓媛嘗試著朝著那邊喊了一嗓子。
毫無動靜。
又過了一兩分鐘的樣子,馮圓媛已經無法忍耐下去了,站起來就往外走,想要下河去找人,她遊泳還是很不錯的。
剛想要往下跳,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一條很大的魚,被人一下子拋上了岸。
起碼有十斤的大草魚,被拋到岸上的時候瘋狂的跳動,企圖自救,馮圓媛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急忙跑過來,用姒庸之前給她削的一個小木矛給了那條魚一下子。
還別說,這魚那麼大,跳動的力道是很大的,而且,那魚鱗也足夠硬,馮圓媛一棍子戳下去,戳是戳中了,隻不過刺激到人家掙紮的越發厲害。
馮圓媛自己也差點被掀翻了。
“好家夥,你的力氣那麼大是不是,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那可是她的食物啊,要是讓跑了,豈不是會苦死,也對不起姒庸那麼費心到河裏麵去抓魚啊。
她急忙跑到這邊來,斷了魚的退路,就算它再跳,隻要跳回到水裏麵去,就算它如何蹦躂,它也隻能乖乖的貢獻出渾身的肉來給他們享用。
在姒庸上岸之前,那魚的力氣已經差不多消失了,馮圓媛笑的很燦爛,有魚肉吃嘍。
“反正我們距離部落不算太遠了,我們扛回去好嗎,我要蒸魚吃,這裏沒有工具。”馮圓媛笑嘻嘻的衝著姒庸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