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們沒有權利趕走我,族長都還沒有開口。”馮圓媛記憶中的族長是一個慈祥的老者,他的兒子很英勇,是打獵的好手,是下一任族長的候選人。

所以,他們家說話的權利很大,若是族長要收留她的話,就算整個部落的人都要趕走她,都不作數。

“你是災星,你不可以繼續留下來,就算是族長來了,他都不會留下你的,留下你,我們會滅族。”

“對,不可以留她。”

“打死她。”

“對,把她打死。”

什,什麼?怎麼又上升到這樣的高度了,她好歹也是一條命吧?

“不,我求求你們了,不要殺了我的孩子,她不是災難,她也不是災星,她隻是我的孩子。”老婦人戰戰兢兢的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看著幫自己求情的老婦人,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裏,一陣一陣的刺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還有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馮圓媛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憤怒的眼睛盯著那些起哄的人們,將那些人一一記在腦海中。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於淩厲,周圍漸漸的安靜下來,就是拿著矛指著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馮圓媛這才彎腰去扶地上趴跪著的婦人:“母親,起來。”

“不,阿來,快,跪下,給大家求求看,大家會放了你的,你是好孩子,你不是災星啊,你和大家說說。”

手被婦人抓住,抓的很緊,也被她手心厚厚的繭子給膈得有些疼,她低頭看了一眼那雙手,和老樹幹一樣粗糙開裂,開裂的皮膚中還有不少的黃泥。

抬頭,和那雙疲憊不堪,充滿了絕望和哀傷卻又有些堅定的眼神對上,心裏再一次震撼。

姬來的母親,她會用盡一切的力氣,保護自己的孩子。

“來了,族長來了。”人群傳來騷動,不一會兒,從中間分開一條道,一位年邁的長者,被扶著走了過來。

即使是族長,他身上的穿的也隻是比較整潔的獸皮而已。

馮圓媛嘴角抽搐了一下,已經可以確定,這個時代,應該屬於山頂洞人的時代,一切都在開始中,人們的生活水準低下,壽命短,也愚昧。

自己恐怕不是死就是被驅逐吧。

“姬來。”族長說話的聲音很小,也很慢,這和他的年紀有關係。

“族長,我在。”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老者身上了,能不驅逐盡量不要被驅逐,人畢竟是群體動物,她可沒有把握獨自一個人可以在森林中生存,指不定剛出去第一天,就要被野獸給吃掉了。

“你現在完好無損?”族長的視線在她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來掃去的,從他那雙渾濁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的不解以及擔憂。

是擔憂就好,而不是恐懼!

“是的,我好了,我沒有死,我也不是災星。”

族長抬手,阻止馮圓媛繼續說下去,而是衝著旁邊的一位年輕人問了一句:“嗯,我知道了,傳首,你怎麼看?”

薑傳首,她記得,就是族長的兒子,兩父子的年紀相差那麼大,是因為族長的前麵三個兒子都出了意外,而那些意外都是為了族人,因此,他們家受到族人的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