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孩子，發生什麼事了？”沒等她反應過來時，女人已經牽起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安慰道，“是不是她們照顧不周，讓你不開心了？”

“你別怕，有什麼難處，跟我說就是了。我雖不是你的母親，可我一直把你當做我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慕容惜蕾盯著她一副溫和的模樣，再想起自己從回府到現在她所做的一切，與那些小說裏的惡毒繼母的形象不謀而合。

看來，是妥妥的反派無疑了。否則誰會那麼有空，深更半夜地跑來抓自己的奸，還帶那麼多人，不是成心讓大家看她出醜？

“想必，您就是於小娘吧？”她將手抽出，得體地問道。

這句“於小娘”三個字，表明了於渺渺姨娘的身份，讓她在眾丫鬟麵前顯得十分尷尬。

慕容惜蕾也不理會她表情微異，義正言辭地說道：“常嬤嬤是小娘的人，此番過來也是奉了小娘的命令。可她居然當眾汙蔑我的清白。”

“於小娘，我雖在鄉下長大，可廉恥二字我還是懂的。常嬤嬤黑白顛倒，是想陷我於何地！”

她厲聲說著，眼睛還不忘給了跪著的常嬤嬤一個冰冷的目光。嚇得常嬤嬤連連求饒。

於渺渺忙笑著打圓場：“大姑娘有所不知，常嬤嬤跟著我，口無遮攔慣了，她也是為了姑娘的安全著想，沒有惡意的。”

慕容惜蕾不甘示弱：“聽聞於小娘出身名門，想必也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他日若傳出去，讓人以為我真的如此不堪，那可不好了。”

於渺渺十分為難道：“姑娘說的是。隻是，常嬤嬤是府裏的老人，平日裏協助我打理家事，在府中也頗有威望了。大姑娘總不會不給麵子吧？”

慕容惜蕾反拉住她的手，一副好心相勸：“於小娘，你怎麼糊塗了呢？既然你當我是女兒，那我也是為你還有二妹著想的呀。”

“我若名聲毀了，父親臉上就不好看；二來常嬤嬤是小娘的陪嫁嬤嬤，外人也會說是小娘管教不嚴導致的；三來，二妹也會因此嫁不出去。”

“咱們既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斷不能輕視了。今日小娘要真放了常嬤嬤，來日指不定那些下人都要造反了。所以，得按家規來才是。”

於渺渺聽她說得有道理，可常嬤嬤畢竟也是她的心腹，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常嬤嬤已經五六十的年紀了，要按家規來，打個三十大板的，那豈不是......”

話未說完，慕容惜蕾也不給她機會繼續說下去，高興得體地向她行了一禮，答謝道。

“既然於小娘已經做主了，那我就在此謝過了。”

“你......”於渺渺沒想到她突然落井下石，氣得臉都綠了。

“夜深了，小娘趕緊處置完後，好回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命彩娥和水秀送她們出門。

看著於渺渺臨走前留下的一抹恨意的眼神，慕容惜蕾臉上的笑容也在門關上的那一刻，隨之收斂。

一時沒有辦法回去，倒不如像爸爸說的，先留在這裏，再看情況行事。

第二天，她把彩娥叫了過來，並低聲地交代什麼。

彩娥興高采烈地說道：“放心吧，姑娘，都包在奴婢身上。隻是，姑娘怎麼突然間那麼有鬥誌了？”

慕容惜蕾笑問：“不好嗎？”

彩娥笑道：“當然好了。奴婢就瞧著芍藥院那邊的人不懷好意，姑娘要真和她們鬥，那奴婢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姑娘的！”

說罷，她高高興興地出了梅苑的門，剛巧看到幾個奴才在聊著什麼。

“聽說昨晚夫人懲戒常嬤嬤了，打了三十大板了都。今早常嬤嬤都下不了床了。”

“不會吧，夫人這麼菩薩心腸的人，常嬤嬤又是夫人帶來的，怎會打得這麼重？”

“我聽說，昨晚常嬤嬤在梅苑裏頭，不知怎麼的得罪了大姑娘，夫人前來求情，可大姑娘如何都不肯，非要下令懲處。夫人沒辦法，隻好答應了。”

“這麼說來，是大姑娘的不對了？”

“可不是，大姑娘是嫡女，可整個京城都在讚頌二姑娘，她心裏難免不舒服。這才借機給夫人和二姑娘難堪。”

彩娥聽他們胡說八道，心裏忍不住冷哼一聲。

姑娘說得果然沒錯。昨晚懲處了常嬤嬤，於渺渺一定會黑白顛倒，讓那些人都誤以為姑娘才是惡人。

當下按照姑娘吩咐的突然大哭起來，引得那些奴才紛紛走了過來詢問。

彩娥帶著哭腔說道：“各位哥哥姐姐，你們評評理，我們姑娘才剛回來，這是得罪了誰呀。”

“昨夜，我們姑娘身子不適，很早就睡下了。可這常嬤嬤帶了一堆人闖進來，非說什麼有賊人闖入，要玷汙我們姑娘的清白。”

“後來也沒發現有什麼人。常嬤嬤便借機說，姑娘是鄉下來的，不懂這些禮義廉恥。你們說，這不是變相地說我們姑娘在鄉下的時候不守規矩嗎？”

“這要是傳出去，讓外人看我們姑娘呢？”

眾人點點頭，紛紛覺得有道理。

“我們姑娘很生氣，就要按家規處置。誰知二姨娘來了，還非得攔著。”

他們聽後，不自覺地代入慕容惜蕾，氣從中來。

“還是姑娘說了，她的名聲沒了不要緊，可連累了二姑娘來日嫁不出去，那可就不好了。二姨娘這才肯處置了常嬤嬤。”

“我們姑娘一心為了慕容府和幾位姑娘，可我卻聽有人汙蔑她，說是她的不對。你們說，我怎能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