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劉二爺一臉子發愣，這丫頭是不是瘋了，誰家一下子買這麼多菜，而且還村裏人，農村人都是自己種菜吃，誰會舍得買菜吃，莫不是這個丫頭拿他開玩笑吧。

　　“你這孩子，別是拿老頭我開玩笑吧！”

　　“給，這是25塊，您數一下！”

方楚玉也不墨跡，直接掏出25塊，劉二爺接過錢，還覺得不夠現實，像是做夢一樣。

　　“你真要買啊？”

劉二爺拿著手裏的錢都覺得燙手。

　　方楚玉也沒有幫弄玄虛。

“嗯，當然啊，這還能騙人嗎？不過您要送到我家去，不然我也不搬。”

　　送個東西算個咐，菜賣出去才重要，劉二爺都有一些擔心這丫頭一會後悔，直接把錢往口袋裏裝。

“好，買定離手，可不能反悔！”

　　今天一早拉出去一大車，結果賣了一半，還賺不到25塊錢，好多人都挑挑揀揀的，好多好菜葉就這樣浪費掉了。

　　方楚玉這買賣倒是對他一點不吃虧，但是他又覺得心理不安，這一家子沒有個男人，他能這樣幹嗎？

　　“劉二爺，您就放心吧！”

方楚玉笑眯眯，絲毫不像騙人。“

不過，下一次趕集，您能等等我們嗎？我們也想去趕集。”

方楚玉都想好了，下一次趕集，她要上山采一些草藥去賣，中藥店裏的生意不錯，她識別草藥的本事極高，這個買賣肯定不吃虧，隻是出一去一趟不容易，坐個牛車倒省了不少力氣。

　　“行！這事保在我身上。”

　　張秀梅看著方楚玉把錢交給了劉二爺，又在哪裏嘰嘰咕咕說半天，她整個人都沒回過神來。方楚玉這嘴皮子的功夫還真是了得，三兩句就把事情給搞定了。

　　直到回到家，看院子裏堆著的白菜，張秀梅還是一臉的怔愣。

　　“小玉啊！你，你一下子買這麼些白菜，有什麼用啊？”

張秀梅看著眼前這一堆白菜，有一些犯了難，但是女兒這兩天確實變化太大，她有一些沒辦法接受。

　　方楚玉理直氣壯的說：“做辣白菜，到時候拿到街上去賣。

”

　　方楚明一聽，辣白菜？那是什麼東西，還能拿去賣？

　　“姐，辣白菜好吃嗎？”

　　“這東西真能賣錢嗎？”

　　張秀梅聽得一頭霧水，有一些哭喪著臉，辣白菜沒聽說過，要是賣不掉，這不是砸手裏了嗎？

　　“一會我做了，你們就知道了。”

方楚玉笑得神秘，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腦袋。

“你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一會出力可不能偷懶啊。”

　　方楚明一聽，自己有用武之地，瞬間來了神情，馬上行了一個軍禮。

“是，保證完成任務！”

　　“萬一賣不掉怎麼辦？這不成了村裏的笑話了？”

張秀梅越說越害怕，臉都發白了，這幾天家裏鬧了不少的笑話，這往後可怎麼活喲。

　　“媽，你別管了，你去做飯吧！今天晚上我們家吃肉！”

方楚玉也不想過多解釋，隻是推著張秀梅去做飯，張秀梅欲言又止，最終也沒有說什麼，便提著菜去了廚房。

　　方楚玉安排兩個小的，拿出兩個大木盤子，一個去提水，一個負責洗菜。

　　方楚玉把一些不能要的爛葉子扯掉，扔給了雞吃。

　　忙活了大半天，這才把七十多顆大白菜給洗幹淨。“把菜刀子拿來。

”方楚明動作倒也麻利，畢竟天天都要幹農活，這些活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方楚玉教方楚明把大菜切成兩半，然後把家裏買的五六包鹽都拿出來，兩個姑娘一起給白菜撒鹽，做完這一些事情，張秀梅也做好了飯菜，家裏難得做一頓肉，孩子們可以都樂瘋了。

　　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張秀梅看著孩子們吃得這麼香，她眼淚又流下來了。

　　“媽，你這是幹嗎？”方楚玉幹了一天活，實在也是餓得厲害，一麵吃一麵看了一眼偷偷抹眼淚的張秀梅。

　　“都怪媽沒本事，讓你們姐弟受這麼些苦，一年也吃不上一回肉。”

　　方楚玉搖了搖頭，有一些無奈的說道。

“你放心，以後我一定讓家裏天天吃肉。”

　　張秀梅抹了一把淚水笑著說。

“鍋裏還有一些肉，要不拿一些給奶奶吧！”

　　張秀梅始終還是想著婆婆，萬一鬧起來，這事不好收場，家裏出了事，她們倒在家裏吃肉。

楚玉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臉變沉了下來。

“你要是想過去討嘛，那你就送過去吧。”

方楚玉自然就知道，一個逆來順受的人一下子是很難改變的，但是今天晚上如果破了這個口子，那麼以後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家裏豬肉這麼香，老太婆家距離自己家也不算遠，肯定聞到了肉味，還不知道在那裏怎麼說呢？

“媽，沒這個意思，大家都是一家人，這麼鬧騰下去，以後什麼處呀？”

張秀梅臉上露出了無奈又尷尬的神情。

“媽，我們以後自己靠自己過日子，總是跟著他們一起，我們也討不到一點好，難道你就想讓著我們一直過著苦日子嘛？”

方楚玉顯得有一些苦口婆心，說話也有一些語重心長，她沒有不耐煩。

她知道張秀梅是真正的農村婦女沒什麼文化，又在消息和觀念閉塞的80年代的農村，人又老實本分，一向逆來順受的。

方家那些人都是豺狼虎豹稍微強硬一點，張秀梅更是嚇得渾身哆嗦。

家裏又沒有一個男人一下失了主心骨，他自然沒有了分寸，像這巴結放假以後給孩子一個安身立命之所，但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媽，媽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張秀梅有些難以啟齒，她覺得自己女兒做的很對，但是他又不敢去忤逆長輩。

“往後我們都還在一個村子裏呢，還要處下去。 ”

張秀梅就擔心他們孤兒寡母的會被欺負，特別是大伯被抓了進去，要是出來了，能放得過他們嗎？

“媽，我和妹妹都想去讀書，你能不能別再扒著奶奶家呀？她對我們一點也不好。”

方楚明經14歲了，他有自己的判斷力，他早早就輟了學，整天不是上山砍柴，就是地裏勞作，14歲的少年就像十歲的小夥一樣幹巴瘦弱。

“媽媽，我也想上學，我都八歲了，還沒去過學校呢。”

方楚月抬起頭懵懵懂懂的說著，跟他一樣年齡的孩子都去上學了，現在就他一個人沒上過學。

“奶奶每天不是打我就是掐我，我可不想過認這樣的奶奶。”

方楚月年齡小，說話倒也是未經大腦，但是話倒是很通透。

“哪個沒良心的，在那裏嚼舌根啊。”一家人正在說著話，突然門被人一腳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