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給玉桐上了金創藥之後,就扶著她回去歇息了。
因著禪房已經被毀,無奈之下隻能換上一間,不曾想竟是給換到了宋凜隔壁。
穆槿瑤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心裏頗為無奈,但是卻又不得不住下。
倒是宋凜瞧見她搬過來有些意外。
“穆小姐,這是......”
穆槿瑤不欲對方才的事情過多解釋,便尋了個理由。
“先前所住的禪房有些破損便換了個住處。”穆槿瑤頓了一下,看向宋凜,稍稍有些猶豫的問道,“靖王殿下可是介意臣女住在隔壁?”
“並未,穆小姐隨意。”宋凜淡然回答。
目送宋凜進屋之後,穆槿瑤也回到了禪房。
隻是,她並不知道的是自己這邊剛換了禪房,消息就傳到了成陽郡主耳中。
“狐狸精,就知道她是隻勾引男人不要臉的狐狸精!”
劈裏啪啦一陣巨響,屋內被砸的一片狼藉,伺候的下人一個個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終於,在發泄結束之後,成陽郡主的情緒漸漸恢複正常,隻是一雙眼眸裏卻藏著令人寒顫的冷意。
月上柳梢,清幽的寒霜籠罩著整個渡悲寺。
穆槿瑤看過玉桐的傷勢之後回禪房的路上看到一座四角亭,想著時辰還早便打算過去坐坐,不曾想倒是有人捷足先登。
“臣女見過靖王殿下。”
再次碰見,實屬偶然,要是錯過倒是可惜了。
宋凜沒料到一日之內竟能碰上她四五回,眼底劃過一抹訝異。
“穆小姐身體不適,理應好好歇息才是。”
“靖王殿下說的極是,不過今日月色極美,不願辜負便想著獨自欣賞一番,不曾想殿下竟與臣女有著同樣的想法。”
“也許吧。”
宋凜淡然的回了一句,顯然興致不高。
穆槿瑤見狀也不好再開口,索性就選了個位置坐下認真賞月。
正欣賞著,一陣悠揚的蕭聲徐徐響起......
穆槿瑤下意識的順著聲音望去,就見宋凜不知何時立在亭外,手執一柄玉簫,麵色沉靜的吹奏。
悠揚的蕭聲婉轉低吟,仿佛有訴不完的衷腸,說不出的愁緒......
穆槿瑤不禁想起白日裏那兩個下人的對話。
他,應該是在思念舒貴妃吧?
可她又何嘗不思念母親?
重生一遭的確幸運,可惜仍舊見不到母親。
穆槿瑤哀歎一聲,倚靠著石柱,靜靜的在蕭聲中尋找著那一抹可追溯的回憶。
忽然,蕭聲戛然而止,回憶就此中斷。
穆槿瑤恍然清醒,這才發現某人已經走遠。
“不知該說他是古道心腸還是性情涼薄。”
穆槿瑤無奈的搖搖頭,恍然驚覺臉頰上有一抹冷意,抬手輕撫才知曉自己竟在蕭聲中落了淚。
看來是她自己的問題,怪不得他。
穆槿瑤漫步回到禪房,隻是在進門之際,下意識的往旁邊看了一眼。
夜幕深深,偶爾響起的幾道蟬鳴蛙叫倒是給清幽的寺廟增添了幾分色彩。
穆槿瑤昨夜就不曾睡好,今日忙碌一日又毒發各種,所以便早早的睡下,沉沉入夢。
正熟睡著,隱約中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她掙紮的起身卻發現渾身疲軟,艱難的睜開眼才發現不遠處好像冒起一束火光。
火,怎麼會有火?
她不是在渡悲寺嗎?
穆槿瑤頭昏腦漲,無數次的起身卻依舊倒下。
片刻後,火光衝天,將寂靜的黑夜照成白晝。
“走水了,禪房走水了。”
也不知是誰忽然大喊一聲,緊接著禪房裏的人統統出來了。
“好好的,怎麼走水了?”
“天哪,這麼大的火,裏頭不會還有人吧?”
“這有人也得變成炭了,莫不是佛祖降下懲罰。”
“胡說八道什麼呢,這麼大的酒味沒聞見啊,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火。”
你一言我一語的,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
寺廟的小沙彌一個個都提著水桶來滅火。
但是,火勢太大,連接著旁邊的禪房都著了起來。
宋清宸等人過來的時候,大火已經燒到了隔壁兩三間禪房,根本不是水可以澆滅。
他蹙著眉頭,直接走上前抓住一個小沙彌問道:“禪房裏可還有人?”
小沙彌看到太子自然是害怕,再加上著急去拎水,一時間回答結結巴巴。
“小,小僧不知。”
宋清宸沒好氣的鬆開人,擰著眉想著今日這事怕是沒法善了。
尤其,極有可能會傳到宮裏去,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罰。
“別讓本宮知道是誰做的,否則定要扒了他的皮。”
姍姍來遲的成陽郡主恰好聽見這句話,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趕緊拉著身側的侍女站的遠一些。
殊不知自己這副心虛的表現太過明顯,已經被人看了去。
玉桐是捂著手臂出來的,看著被火舌籠罩的那間禪房,瞬間想起了什麼,臉色蒼白,就像是瘋了一樣的跑了過去。
“小姐,小姐還在裏麵呢!”
這一喊聲讓遲遲趕來的穆定軒驀地愣在了原地。
“大小姐在裏麵?”趙姨娘失聲道。,
穆定軒眼睛都瞪直了,二話不說就搶過一個小沙彌手中的水桶往身上一倒,作勢就要衝進去。
但是,有一個人比他速度更快,宛如一道黑影衝了過去。
“方才衝進去的人是靖王殿下吧?”
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說了一句。
站在最後頭的成陽郡主腿上一軟差點就栽在地上。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會是靖王殿下。
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穆槿瑤以身犯險?
肯定是那人眼拙看錯了。
成陽郡主心急如焚,一雙眸子四處張望卻發現一眾人裏根本沒有他的身影。
怎,怎麼會呢?
一時間,擔心和恐懼齊齊湧上心頭。
“成陽郡主,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被大火給驚著了?”
耳畔忽然響起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嚇得她花容失色,差點尖叫出聲。
直到她看到站在自己身側的那張臉才穩住心神。
“成陽郡主見到本王竟如此害怕,難不成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幽幽的聲音再度響起,宛如毒蛇吐信子般的令人膽顫。
成陽郡主不著痕跡往後退了小半步,艱難的揚起一抹笑意,尷尬道:“成陽不知道四王爺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