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宴清愣了一下,他看不見南錦說的東西,但這個位置似乎是院子裏的一小片竹林。
哦,不對,兩年前蕭重禮送來了幾顆樹給他,就種在這邊,是蕭重禮親自監工種的。他這個弟弟向來相信玄學之說,硬說種這幾棵樹可以改善王府的風水,可以幫助他恢複。
他隻當是弟弟關心自己,也沒有多想,便任由他去了,反正王府院子夠大,種幾顆樹也沒什麼所謂,之後他便把這件事忘了,如今被南錦提起來......
這片林子有問題,那蕭重禮......
蕭宴清的臉色冷了幾分,但還是冷靜的用聽不出一絲語氣的話語問道。
“為何這樣說?”
“你若信我,便挖了這幾顆樹。”
南錦沒有解釋,玄學這種東西解釋起來太複雜,一般人也不會相信,她也不想長篇大論的去和別人說那麼多。
“喂,醜女人,你怎麼回事,無緣無故挖什麼樹,你是不是沒事找事。”
蕭宴清沒說話倒是一旁的林景承又忍不住開口挑釁了。不過南錦這次卻沒有回懟她,隻是定定的看著那幾顆樹。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這裏越久,她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就更重了。
蕭宴清猶豫了幾秒就答應了,叫來了周三找人將樹挖走。
幾人在不遠處的涼亭坐定,遠離那些樹木,剛才心慌的感覺才漸漸消失,南錦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稟告王爺,藥王來了。”
“請過來吧。”
蕭宴清說罷,新上任的何管家就將人帶了進來,一起進來的還有江芷柔。
整整兩天沒有看見蕭宴清了,此刻看見他江芷柔的眼眶忍不住的就紅了,當她看見淩王身邊坐著的南錦的時候,眼中的委屈的神色裏又增加幾分妒恨。
這個醜女人,居然一大早就陪在王爺身側,今日她定讓這個賤人原形畢露。
收斂了眼中的妒忌和恨意跟著藥王一起進了亭子,乖巧的站在藥王身後。
藥王行禮之後便詢問蕭宴清的狀況,“聽我徒弟說王爺已經找到了能治療您腿疾的人?可否為老夫引薦?”
藥王救了蕭宴清很多次,所以他的這點小要求蕭宴清不好拒絕,但南錦的事情他又有些猶豫。南錦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開口。
“是我說的。”
反正江芷柔已經知道了,這老頭恐怕也隻是在明知故問罷了。再說了,她會醫術的事情遲早會暴露出去,藏不住的。
果然,聽見南錦開口,藥王眼裏沒有一絲驚訝的神色,反而是輕蔑的看了她一眼道。
“姑娘在說笑吧,你臉上的傷尚且都治療不好,又怎能治療好淩王的腿疾呢?”
南錦抬頭看了藥王一眼,眼神平靜而又堅定的回答。
“你可再替淩王把脈看看。”
看著南錦自信的目光,藥王神色裏的輕蔑更甚。
來之前他聽江芷柔說的,還以為這個淩王妃真的有幾分本事,可如今看來也隻是個隻會誇誇其談的草包罷了。就算是能治療,這麼嚴重的腿疾也不可能短短幾天就有見效,怕隻是在吹牛吧。他搖搖頭,搭上淩王的手腕,下一刻,整個人卻僵住了。
淩王的脈搏,他的腿疾居然真的有好轉。
江芷柔看著藥王的模樣,見他臉色驚訝,一直拉著淩王的手腕不說話,忍不住推了推他,小聲提醒一聲,藥王這才回過神來。
“拿出小木槌。”
江芷柔連忙從隨身帶的藥箱裏拿出來遞給他,在請示過淩王之後,藥王小心的敲擊著淩王的雙腿。
“王爺,可有感覺。”
淩王微微點了點頭,但心中卻多了幾分喜悅,雙腿的感覺似乎比昨晚還強烈了,南錦的醫術真的很高,這也讓他對南錦更加的好奇。
聽見蕭宴清的話,藥王還沒有說什麼,倒是一旁的江芷柔忍不住了。
“王爺您不能因為她是淩王妃就說您的腿有知覺了啊。”
這話分明就是在說蕭宴清是故意說自己有知覺了,其實並沒有,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你是在質疑本王說謊?”
“不是,不敢,我隻是,隻是希望王爺不要被這個女人給騙了。”
“閉嘴。”江芷柔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藥王嗬斥打斷,她這個徒弟技不如人,居然還敢在淩王麵前放肆。
“敢問王妃,您是如何做到的?”
南錦撇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之後回答道。
“同行是冤家,我告訴了你,我又靠什麼安身立命。”
若是別人,南錦還很樂意教,畢竟教會一個大夫可以救更多的人,可眼前這個人,麵色灰敗,出現死相,最多一個月就會死於非命,教了也是白教。
南錦話音剛落,江芷柔就義憤填膺的指責她。
“淩王妃你怎麼這麼自私,你的醫術高超就應該教教別人,這樣大家都學會了才能幫助更多的人。”
南錦抬頭看著她,好一個道德綁架,好好的姑娘,怎麼就長了張嘴呢。
“憑什麼?”南錦冷冷開口。
江芷柔更來勁了,“醫者仁心啊,難道淩王妃希望別的雙腿殘疾的病人都不能再站立嗎?如果我有你這樣的醫術,我肯定會告訴更多的大夫,讓大家都學起來,這樣才能救更多的人。”
說到最後,江芷柔還不忘記美化一下自己,又轉頭看了看蕭宴清,希望他能看清楚南錦就是個惡毒的醜女人。
誰知,她話剛說完蕭宴清就開口,不過不是讚揚,而是嗬斥。
“江姑娘何必慨他人之康,你醫術雖不及王妃高超,可你還有許多錢財,也不見你去接濟窮人啊。”
“我......我......”
江芷柔被蕭宴清兩句話懟的臉色通紅,結結巴巴好一會兒卻也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怎麼會這樣,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不應該是讓淩王覺得她善良嗎,怎麼淩王還幫著那個賤人說話呢?
見江芷柔一副快哭的模樣,藥王趕緊開口緩解。
“還請王爺王妃恕罪,芷柔她還小,說話沒腦子,如有冒犯,老夫替她賠罪了。”
藥王的麵子蕭宴清總還是要給幾分的,所以他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
隻是江芷柔卻更委屈了,眼淚猝不及防的就落下來,眾人說著話,沒人顧著她,可她手中卻沒閑著,悄悄從荷包裏摸出藥粉,慢慢的朝南錦移動,然後迅速撕開藥包想趁南錦不注意將藥粉撒在她身上。
但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南錦看在眼裏,南錦勾了勾嘴角,在她動手的瞬間微微測了下身,撒過來的藥粉落在林景承的身上,再一個轉身,輕輕撞了江芷柔一下,江芷柔立刻摔倒,剩餘的藥粉落在了她自己身上。
到底是什麼藥粉南錦並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