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瓷器的主人說道：“算了，也不是特別名貴的瓷器。”

　　“師傅，可是…”

　　他看起來貌似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嘴角常年掛在嘴邊的笑容在瓷器破碎後緩緩的隱匿，他是陶辛轍，剛從國外回來的專家級別的古玩大拿。

　　之前在飯桌上雖然不苟言笑，但一直都在觀察局勢。當然，對於不小心打碎了瓷器的服務員，陶辛轍也並不打算慷慨放過。

　　“今日聚會，目的就是促進我們江城古玩界感情，老夫沒能想到還能出現這種事，陶小兄弟，我蕭哉給你賠不是了。”

　　蕭老搖搖頭，語氣誠懇。

　　“這服務員半輩子得白幹了！”

　　“通哥，你要不要去說句話？求求情？”

　　“前麵的，你當通哥是聖母啊，這種事情和通哥沒有任何關係，你行你上！”

　　“鍵盤俠！”

　　“罵誰呢！”

　　楊雨眼神飄過屏幕，可能時看到了某些彈幕，便用手肘戳了戳張通，懇求道：“要不你上去說兩句吧？”

　　張通樂了，這事兒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何必要去當一個出頭鳥？

　　“我不去。”

　　“我看那小姑娘也挺可憐的，你本事那麼多，說不定還能結個善緣。”

　　張通瞪大眼睛，指了指正在抽泣的服務員又指了指自己，“善緣？小姨你想什麼呢！”

　　“我是說陶辛轍，這個人在古玩界的地位很高，如果能結識，說不定對你有好處。”

　　“我......”

　　還沒說出口，張通忽然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來係統有一個任務就是關於陶辛轍的，好像是修複瓷器，且看眼下局勢......這不剛好就是自己的任務麼。

　　他立刻改口，“嗯，我這就去。”

　　“通哥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嘛？”

　　“這種情況去當和事佬，真是腦子有病，除非主播能把破碎瓷器給修複。”

　　“沒好果汁吃嗷！”

　　“前麵的等著打臉，通哥哪次失誤了？”

　　直播間裏麵的網友討論得火熱，自從上次唐德禮之事過後，張通的人氣值再次提高好幾百，但畢竟張通這種類型的直播屬於小眾，距離大紅大紫，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

　　對於網友們的陶侃，張通完全不在乎，走到了陶辛轍身邊，他正在思慮要怎麼開口的時候，對方卻說話了。

　　“你好啊，小夥子。”

　　“你好你好。”張通忙說：“您客氣了。”

　　“有什麼事麼？”

　　“呃，我就來看看瓷器，順便來了解一下情況。”

　　張通先前一番慷慨言辭將唐德禮逐出宴席，過硬的專業知識讓所有人都是對他客氣三分，包括現在站在陶辛轍身後的那年輕人。

　　“兄弟，這服務員不小心將我師傅擺放在台上的瓷器弄倒，價錢也不是太高，也就七十萬罷了，我師傅是不在乎的，隻是不管怎樣，她也應該擔些責任，所以，我有一個折衷辦法，她賠償三十五萬便是，我們就不會追究她的責任。”

　　那女服務員一聽，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三十五萬對於在座的各位來說隻是滄海一粟罷了，可對於在這裏辛苦勞動的服務員來說，依然是一筆巨款。

　　張通試探性詢問道：“我或許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不知道陶先生有興趣聽一下麼？”

　　陶辛轍是一位中年人，有著文人的溫文爾雅，也有商人的攀附原話，更有官者的有的放矢，他是成熟男人的代表。隻見他笑著說：“願聞其詳。”

　　張通先把坐在地上的服務員攙扶起來，然後說道：“陶先生，我知道您是一個好人。”

　　“你放心，我並不是勸你放過她的意思，該負責還是要負責，我來這兒呢，主要是奔著瓷器來的。”

　　張通並沒有啟動追溯之眼，撿起地上的碎片，說道：“唐代白瓷，潔白如玉，色澤勝雪，可見一斑。古人好玉，凡事不是喜其華麗，而是喜其清潔如冰，進一步引申為人的性情德行如白壁無瑕，清潔不染，清涼無為。”

　　“雖然瓷器已經成了碎塊，每拚合之前，我張某人自然是不能看出瓷器是什麼類別。”

　　說到這裏，張通嘿嘿一笑，“其實，這白瓷的價格根本不止七十萬，據我估計，最少三百萬起，如果特別搶手，可能要破千萬了。”

　　那服務員原本以為張通是幫他說話來著，結果他的話更加讓她慌亂無比。

　　“陶先生，好幾百萬的白瓷您卻說隻有七十萬，很明顯已經對這小姑娘讓步許多了，所以我說，您是一個好人。”

　　張通學著古人的模樣作揖。

　　陶辛轍微笑，表情很微妙。

　　“繼續說。”

　　“我的辦法很簡單，我隻要您一個人情。”

　　陶辛轍抿了一口茶水，“人情，什麼人情？”

　　“這白瓷，我來幫您修複，至於這服務小妹，您想讓她負什麼樣的責任，現在商榷好。不過，我張某還是建議這事兒就算了。”

　　郭老屁顛屁顛的跑來，“張小子，你還會修瓷器？！”

　　“這，主播你還有什麼不會的啊？！”

　　“我頓時覺得我就像是來地球充數的。”

　　“全能主播，I了I了。”

　　“秀！”

　　“又會鑒別瓷器，又會識玉，還會修複瓷器，該不會主播你連玉石都會處理吧？！”

　　張通微微一笑，落在陶辛轍的眼裏。

　　後者放下茶杯，“可，瓷器這種東西，就算你能修複好，但價值上也會大打折扣。要不這樣，你修複我這白瓷之後，我再來鑒定價格，到時候那差價，就讓......她來負責。”他修長的手指指著服務小妹。

　　張通自信地笑：“如果，我能完美修複呢？”

　　陶辛轍不禁莞爾，“不可能。”

　　“如果真能呢？”

　　陶辛轍的表情漸漸凝重，“如果你真能把我白瓷完美修複，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那我陶辛轍，就承你一個人情。”

　　“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還完美修複，都不摸著自己良心說話的麼？”

　　直播間裏的水友正在發表自己的言論。

　　“但我要提醒你一點，小夥子。”

　　“前輩請說。”

　　“可千萬別找個贗品來忽悠我。”

　　張通臉上揚起微笑，“請陶前輩放心，張某的為人，蕭老和郭老可以為我作證。”

　　“那好，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陶辛轍站起身，“需要多長時間？”

　　“一天足矣。”

　　所有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