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瑤在市郊的棉紡廠工作,每天早上坐廠車去,中午不回來吃飯,到下午才會坐廠車回來。
她每次上班時都會帶著蔓蔓,小丫頭也很懂事,在車間裏也不哭不鬧,很多人都很喜歡她。
不過現在李千年回來了,自然是不想再讓雲汐瑤帶著蔓蔓一起去上班的。
可是當李千年提出讓蔓蔓留在家裏時,雲汐瑤想都沒想便拒絕了,顯然昨晚的夢還是讓她有些擔心,怕等她下班回來就見不到女兒了。
對此李千年很無奈,但也沒辦法。
看來想要重新得到老婆的信任恐怕不太容易啊。
送母女倆上了廠車,李千年回到家中將房子和院子統統打掃了一遍,然後便出去瞎溜達。
傍晚時分,李千年拎著從餐館打包的菜回到家中,不多時雲汐瑤和蔓蔓也回來了。
見到桌上擺著的飯菜,雲汐瑤皺了皺眉頭。
賣了手表手裏有點錢,就成天下館子。
虧自己還以為他或許是真的想要改變呢。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怎麼了?不高興啊?”李千年問。
雲汐瑤搖了搖頭道:“沒。”
頓了頓,她望著李千年道:“以後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這樣太浪費了。”
李千年撓了撓腦袋道:“我想著你工作一天很累了,回來還要做飯,想讓你休息休息。本來是想親自下廚給你做頓飯吃的,可我怕我敢做你不敢吃。”
“我累幾天掙的錢還抵不上這一頓飯。”雲汐瑤道。
李千年訕訕一笑,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經意見看見雲汐瑤脖子上有道紅印子。
他眉頭一皺道:“你脖子怎麼了?”
“沒......沒什麼。”雲汐瑤臉色一變,趕忙捂住脖子。
一旁的蔓蔓噘著嘴道:“媽媽被人打了。”
“蔓蔓!不要胡說!”
“我沒胡說!嗚嗚嗚,那個阿姨好凶。”蔓蔓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臉的委屈像。
李千年聞言頓時麵色一沉,上前握住雲汐瑤的手腕想要拿開。
但雲汐瑤卻緊捂著脖子道:“你別聽蔓蔓瞎說,沒那麼誇張,就是拌了幾句嘴,推搡了幾下。”
“把手拿開讓我看看。”李千年道。
雲汐瑤沉默,片刻後還是將手放了下來。
李千年拉著雲汐瑤的衣領朝旁扯了扯,看到了三道鮮紅的劃痕!
這顯然是被指甲抓的!
“誰幹的?!”李千年怒聲問。
“真的沒事。”
“告訴我,誰幹的!”
“你別問了行嗎?我就算告訴你了又能怎樣?你還能去打她嗎?我求你了,我現在已經是廠裏的笑話了,難道你非要弄的我連工作都沒了才行嗎?”雲汐瑤難得的抬起頭強硬的望著李千年,眼眶紅彤彤的,淚珠子險些滾落下來。
李千年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深吸一口氣回房間找出棉簽和碘伏。
輕輕的幫雲汐瑤上了藥,李千年心疼的問:“疼嗎?”
他那一臉心疼的模樣讓雲汐瑤不由得愣了愣,然後縮了縮脖子搖了搖頭道:“不疼了。”
“你不願意告訴我是誰,總該告訴我是為什麼吧?”李千年問。
不等雲汐瑤開口,一旁的蔓蔓便道:“那個阿姨讓媽媽還錢,媽媽說過段時間還,她就罵媽媽不是個好東西,看人下菜,還了劉阿姨的錢不還她們的,說著說著就動手了。還把媽媽身上的零錢和糧票都搶走了,我和媽媽中午都沒吃飯。”
李千年聞言本就難看的麵色更顯難看。
他知道肯定是那個劉姐昨天在自己這裏受了氣,所以故意將汐瑤還了她錢的事情說了出去。
這樣一來她什麼都不用做,其他借錢給雲汐瑤的人自然會來找她的麻煩。
看來是該想辦法趕緊賺點錢了,要不老婆在廠裏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你在廠裏一共借了多少錢?”李千年問。
雲汐瑤道:“一共760,昨天還了劉姐50,現在還差710,我都在本子上記著呢。”
“除了廠裏還有其他的嗎?”李千年又問。
雲汐瑤想了想道:“借了我爸媽600,大哥大嫂300,我表哥200,還有其他一些親戚朋友加起來雜七雜八大概有個5、600塊。”
李千年算了算道:“也就是說現在還欠2400左右?”
“嗯。”雲汐瑤點了點頭。
李千年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喃喃道:“還真不少啊。”
在這個人均工資幾十塊的年代,2400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好幾年的工資了。
“你總是問我要錢,我一個月工資就42塊,還要養活孩子,哪兒有那麼多錢給你?不給你錢你就動手,打我倒是無所謂,可你發起狠來連孩子都打,我沒辦法隻能找人借。”雲汐瑤吸了吸發酸的鼻頭,抹了抹眼角的淚珠。
李千年心中五味雜陳,想要安慰安慰,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會把所有錢都還上。”李千年道。
雲汐瑤聞言道:“還?拿什麼還?靠賭錢嗎?”
“不是,我有辦法。”
雲汐瑤輕輕一笑沒有說話,那笑容顯得有些淒涼,還帶著些許諷刺。
顯然她是不信李千年會有什麼辦法的。
李千年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
對於一個重生者而言賺錢難嗎?
如果李千年願意,他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空手套白狼撈一大票!
畢竟這可是一個神奇的年代!
連炸穿喜馬拉雅山這麼奇葩的想法都能得到無數人,甚至一些大佬的支持!
連水變油那種漏洞百出的低級騙局都能誆騙到三百多家企業,上億的資金!
以李千年遠超這個時代的經驗和眼光,完全可以製造出一個更完美、更縝密的驚天騙局!
但他不願意,也不稀罕那麼做。
作為一個領先這個時代數十年,並且熟知曆史走向,以及天朝經濟發展脈絡的重生者。
如果他還需要靠行騙去賺錢,那未免也太lwo了。
接下來幾天,李千年整日神神秘秘的,每天早出晚歸。
雲汐瑤沒有問他在做什麼,她也懶得去問。
對她來說,隻要李千年不再動手打她和蔓蔓那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這天早上,李千年和雲汐瑤一起帶著蔓蔓去了附近的幼兒園報道。
交了錢辦好入園手續,夫妻倆將女兒送進教室後正準備離開,誰承想便看見劉姐帶著她兒子走了過來。
“真是巧啊。”劉姐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雲汐瑤道:“劉姐,你也帶孩子來報名啊。”
“是啊。”
頓了頓,劉姐又似笑非笑的朝李千年望去道:“李千年,我聽說你最近不打牌了,改行收破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