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厭歡一把推開他,麵色微冷。
“不需要。”
她的拒絕很直白,甚至說是果斷。
時冕第一次發現,自己在一個女人麵前如此沒有魅力。
“為什麼?我有錢有權,嫁給我,你可以擁有你想要的一切。”
這話對於一般女人而言,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薑厭歡顯然不是一般女人。
她態度隨性,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輕蔑,語調輕懶,理由更是簡單到不可思議——
“你不是我的菜。”
她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裏劃過一個人的臉。
他常年佩戴一副金邊眼鏡,斯文儒雅,看起來很博學,甚至溫和。
她最喜歡看他研製藥物的樣子,專注,嚴謹,骨節分明的手指跟那些藥材打招呼,然後不聲不響間研製出讓人生不如死的劇毒。
那才是她崇拜,甚至愛慕的男人。
而時冕在她看來,不過是投了好胎,有錢有權也遮蓋不了廢物的本質。
薑厭歡的走神時冕不是沒看見,他很敏銳地意識到,薑厭歡心裏住著一個人。
嗬,有意思。
“可是歡歡,我的命太值錢,不把你綁在身邊,我不是很放心。”
他旁若如人地改了稱呼,“歡歡”兩個字從他齒間輾轉,帶著一種莫名的繾綣。
薑厭歡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我們可以簽合作協議。”
“協議這個東西,哪兒有結婚證來得穩妥,嗯?”
四目相對,薑厭歡閑散一笑。
“第一,我如果想搞你,你剛才就死了。第二,結了婚,弄死你我能直接擁有你的所有財產,你隻會死得更快。”
她活動了一下脖子,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狂。
“我知道你大概率看上了我這張臉,但聽我一句忠告,不是所有漂亮女人都是你可以染指的。”
她有毫不扭捏的神情和氣質,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好看,但不像其他女孩兒那樣,把美麗當成自己的武器和籌碼。
這份鬆弛和不在意,讓她瀟灑,不羈,也讓他忍不住側目。
但時冕也沒有忽略,薑厭歡在說到她那張臉時,眼底分明藏著尖銳的譏誚,甚至是,深深的厭惡。
她在厭惡誰?
禮儀老師快回來了,時冕的時間不多。
他也不著急小姑娘立即做決定,隻最後在她眼角那顆淚痣上落下一吻,在薑厭歡炸毛之前,轉身離開。
“不要那麼篤定,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有一個宴會,到時候給我答複。”
薑厭歡:“……”
自負的男人,嗬。
考慮嫁給他?
不如讓她考慮換個合作夥伴。
眼見時冕轉身要走,薑厭歡又攔住了他,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拿來。”
時冕頓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她的眼鏡,他低頭看了一眼,問她,“分明不是近視,為什麼非要戴個這麼醜的眼鏡?”
眼鏡沒有鏡片,就是單純的一個框,毫無美感。
“與你無關。”她眼神忽然變得很冷。
時冕無奈遞給她,“行,你開心就好。”
正好他也不想小姑娘太張揚,遭人惦記。
態度散漫地混完禮儀課,薑厭歡一路晃晃悠悠回到顏家花園。
忽然耳邊便傳來細微的響動。
——幼年的一次試藥險些要她的命,沒想到最後因禍得福,她有了異於常人的聽力。
聲音來自於一旁的假山,她不動聲色地靠近。
“……從寬!你還……沒給我解釋,為什麼給……那個土包子買LEO的鑽戒……”
“她現在頂著你的身份說想要,我隻能依她。”
相比之下男人的聲音更穩,但也帶了幾分喘。
“放心,她反正是個靶子,那些東西到時候都是你的。”
這是……陸從寬和真千金?
真千金一直在顏家?
先前說她是兩個月後婚宴上的替死鬼,現在又說她是靶子……
難道說她並不一定是兩個月後才死?而是這中間隨時有可能被人“射擊”?
薑厭歡眯起眼,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
不過……
薑厭歡勾唇一笑,隨手將眼鏡收起,循著聲音靠近了假山。
在兩個人的聲音愈發激昂,直到徹底平息時,才走了進去。
“既然結束了,不如我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