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奮左右看了看,順著一股好聞的檀香味看去,隻見大廳的一旁門有些虛掩,一般這種地方都是休息室或者是老板用來接待客人用的地方。
“譚老板在嗎,古紅木象棋和棋盤一套有沒有興趣?”
秦奮說話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沉穩和淡定。至於為什麼叫譚老板,那也是他猜的。
那夥計急了,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竟敢打擾老板,萬一老板怪罪自己辦事不利就慘了。
“快拿著東西快滾,別在這浪費時間!”夥計推搡著秦奮往大門走。
這時裏間出來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滿頭白發的老頭。
秦奮一看便認定此人便是這家店的老板,從身上穿戴以及手上的一枚價值不菲的玉扳指就能體現出此人的身價。
老頭站在門口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此時櫃麵上的象棋,一絲詫異略過,但隨即便又泰然自若的微笑著走了過來。
老頭子一個眼神,那名年輕的夥計當即去把門關上了。
秦奮哪會不知道老板的心思,如果這幅棋盤他沒興趣,是不會這麼大動幹戈去關門。
“你好,小夥子,這象棋是從哪裏得來的?”
老頭一邊饒有興趣的開始把玩起象棋,一邊開始裝模作樣的詢問。
這在古董行裏很常見,見麵先盤盤道,如果你道行淺,那你一定是賣不出一個好價錢的。
而且整個市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旦第一家開了低價,那你在這個市場裏,恐怕再也賣不出心理價位。
“來源幹淨,請譚老板放心,我可以立字據畫押。不過我還有事,一萬塊一口價,不要的話我馬上轉身走人。”
秦奮淡淡的說道,語氣裏絲毫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不過他確實還有重要的事情。
“這破爛你還當寶了?瞧你這一身賤樣,把我們這裏當什麼了?”那年輕夥計聽到後大為光火。
隻是秦奮根本沒把他的話當真,反而笑了起來。
譚老板眉頭一緊,這個年輕人看似尋常卻氣質非凡,不像是個普通人。
“小夥子貴姓啊?”
“免貴,姓秦,單名一個奮。如果不是我急用錢,我也不會找到您。
客套的話也不多說,我第一眼看您就覺得咱們有緣分。這套棋盤紅木材質,年代我沒來得及考證,最遲也是在明末清初,甚至可能更久遠。
您是行家,可以看看值不值這麼多錢?”
秦奮的一番話讓老頭子頻頻點頭。
這種象棋的價值如果放在普通人眼裏可能一文不值,但是如果拿去鑒定,再給他加一段故事,那它對那些暴發戶和一些不懂行的有錢人可就是價值連城的收藏品了。
盛世買古董亂世買黃金,這年頭古董正隨著人們生活水平提高,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
做古董行這麼多年,譚老爺子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正在老頭子猶豫之際,另一個夥計湊到了他身邊耳語了幾句。
“秦先生,老朽譚明玉。你剛才的開價我同意了,也看得出來你是有誠意的,明天來取錢怎麼樣?”
譚明玉似乎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在夥計提醒以後也沒討價還價。
遇到這麼爽快的老板,秦奮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這筆買賣對老板來說是穩賺不賠的,這點他很清楚。
秦奮是讓店裏寫了個收據後,就把東西放在了店裏。
跟什麼樣的人做生意,秦奮這點很清楚。這麼大一家店,不會因為這點東西失了信譽。
有了這一萬塊,至少可以先把之前的賭債先還掉,至於之後怎麼賺錢,對於擁有兩世記憶的的秦奮來說不算難事。
隻要曆史的車輪還在繼續,那賺錢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正準備離開古董店,就見一輛豐田皇冠在店門口停了下來。
和路上那些普桑奧拓夏利相比,車頭頂著一個王冠的皇冠可就有點厲害了,整個江城開得起這款車的恐怕不超過十個。
一個帶著墨鏡,身穿中山裝的男人從車上小心的下來,手裏還揣著一幅畫卷。
“譚老板,你生意很忙啊。”
男人進來的時候掃視了一下房間,似乎是在找人。
“哪裏哪裏,史老板大駕光臨,讓本店蓬蓽生輝,請進請進。”
秦奮第一眼看到男子,便認出了這個男人,正是他要找的劉三明。
《江城古董欺詐大案,受害人30多人,被騙金額上億元》!
案子在當年的江城引起了轟動。
要知道當年整個江城一年的GDP也才幾千萬,上億的詐騙金額那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今天怎麼就來了一個人?我記得還有一個博物館館長叫閆西風的同夥,難道是我記錯了?
秦奮略微困惑。
當年這個案子的破案獎勵有4萬元!這正是秦奮今天來古玩市場的目的。
看來譚明玉正是劉三明的下一個目標。
“你走不走,我可要關門了。”夥計沒好氣的看著秦奮道。
見秦奮沒有離開,之前的夥計這時想過來關門,剛才秦奮以一萬元的高價賣了副破象棋,屬實讓他有些妒忌。
“我突然感覺不舒服,想借用一下廁所。”
秦奮捂住了肚子,裝作難受狀,其實一直關注著騙子的一舉一動。
“在那邊,事真多!”夥計指著一旁裏屋方向不耐煩的說道。
這時敲門聲響起。
來人正是譚明玉約好的江南省博物館館長閆西風。
看來猜測不錯,另一個騙子果然還是來了。秦奮暗道。
閆西風進門後,眼神不經意的跟那個賣畫的史老板對視了一眼,但隨即眼神便分開了。
譚明玉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老閆,你來的正是時候,我今天可發現寶貝了,你看!”譚明玉激動的指著櫃麵上的那幅字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