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說你。希望請你原諒。”

秦奮道歉完就趕緊轉身走人。

這個道歉倒是讓錢永福沒有想到。

他印象裏秦奮一直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現在這身落魄樣，要不是到了走投無路，也不會來這裏。

秦奮剛走三步，錢永福就跟了過來。

“我這裏還缺個夥計，每天12點到3點到碼頭卸貨，一天10塊你能幹嗎？”

錢雖然不多，但這些秦奮並不在意，因為他是為了下一步計劃作準備。

五月的江城後半夜還是有些寒冷的，秦奮挽起袖子從第一框魚開始卸貨裝車，一下都沒有停。

直到兩點半的時候，錢永福的貨才裝完，眾人也紛紛開始休息了。

“秦奮，吃點吧，這麼幹一晚上了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能吃得消嗎？”

“沒事，比起花錢去健身房鍛煉，這裏既能鍛煉還能賺錢。”

秦奮接過了礦泉水大口喝了起來。

“健身房？什麼玩意是健身房？”錢永福一臉的不解。

“哦，就是電視裏那檔節目叫健美五分鐘的，就那樣的教人減肥的地方。”

現在是93年，唯一跟健身沾邊的恐怕就是馬華的健美五分鐘了，隻是可惜8年後馬華因為白血病永遠離開了我們，那是80後一代人的回憶。

“這是你們城裏人玩的那套玩意，我一個農村人哪懂這些，切。”

錢永福不屑的扭頭走了，臨走還扔給秦奮兩個肉包，熱氣騰騰的還有些燙手。

今天晚上賺了十塊錢，秦奮心情還算不錯。

搬貨的過程中也已經打聽到了水產市場的批發價格，基本上像5毛一斤的鯽魚和8毛一斤的草魚，3塊一斤的黃鱔，拿到市場裏基本都是翻倍，個頭越大的價格也賣的越貴。

回到家已經快3點半了，秦奮將兩個肉包拿碗扣起來擺放在客廳顯眼的位置。

他沒舍得吃，依依還在長身體，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

沒有來得及休息，秦奮把沾滿魚腥味的衣服褲子換了下來。接著把白薇薇和依依的臟衣服也一起洗掉了。

白薇薇的手對洗衣粉過敏，以前的秦奮喝醉了經常拿這事來羞辱白薇薇。

“你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連一件衣服都洗不幹淨。”

把家裏收拾好以後，秦奮走進了廚房，家裏除了半卷掛麵，米缸也已經見底了。

“噠！”

一個單頭的爐灶點燃，不一會，熱氣騰騰的一鍋白粥就已經煮好了，這時候臥室開始有了動靜，隨後白薇薇和依依先後走了出來。

“起來啦，吃早飯吧。”

秦奮拿著洗幹淨的碗筷走了出來。

白薇薇昨晚因為身體不舒服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秦奮半夜裏出去了。

這時看到桌上的包子和白粥，眼神裏變得複雜起來。

“你哪來的錢去買的包子？”

“不是買的，是別人給的。”

秦奮剛才用鍋熱了一下包子，現在包子還冒著熱氣。

依依砸吧著嘴，充滿期待的看著碗裏的兩個熱氣騰騰的肉包。

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肉了。

上一次還是過生日的時候，白薇薇去買了半斤肉做了一盤紅燒肉給她吃。

“依依來，吃包子吧。”秦奮將一個包子遞給了依依，將另一個放在了白薇薇的麵前。

看著女孩大口的吃起包子，白薇薇把另一個也放在了女兒的麵前。

小家夥可能是真的饞了，不一會兩個肉包下肚，小肚子都鼓了起來。

“這裏有十塊錢，你先拿著。”

蒙頭喝粥的秦奮低著頭，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皺皺巴巴還帶著魚腥味的十塊放在桌上。

見白薇薇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笑著說道：“以後每天都會有十塊錢，雖然不多，但家裏的開銷應該夠了。”

聽到這裏，見白薇薇沒有說什麼，秦奮搶先起身。

“我來收拾吧。”

白薇薇看著秦奮起身熟練的整理好碗筷，然後走向廚房，一時間仿佛眼前的男人換了一個人。

從前從來不做家務，隻知道把碗筷一丟就出門，今天怎麼突然這麼勤快，是不是因為昨天提了離婚的事情。

但是她沒多想，趁秦奮還在收拾碗筷的時候，白薇薇拉著依依出了門。

房子是當年老舊公社筒子樓改的，一戶一個房間一個客廳兩間，連著的廚房是後來自己隔開的，開門出去就是筒子樓的公用樓道，對麵也是一戶人家。

“吳大媽，能幫我看一下依依嗎，我今天得上班，又得麻煩您了。”

“沒事沒事，薇薇你去忙，依依就交給我吧。”

門口傳來對話聲，對門的吳大媽老兩口沒有子女，大爺早年去世後就剩吳大媽一個人，六十多歲的人特別喜歡小孩，白薇薇以前也經常把依依寄放在對門。

秦奮跟著走出了門，這時白薇薇已經朝外走去了。

吳大媽這時看到跟出來的秦奮，歎了一口氣便要拉著依依回去。

秦奮心裏滿是感激，都說遠親不如近鄰，自己母親去世後照看孩子的事情成了個難事，吳大媽成了他們家的免費保姆。

“吳大媽，麻煩你了。”

第一次聽到秦奮說出這樣客套的話，吳大媽的腳步停住了。

她回頭詫異的看著秦奮說：“小秦啊，不是大媽說你，薇薇是個好姑娘，你好歹找份工作，不能在這樣瞎混下去了。”

“吳奶奶，我爸爸現在變好了，今天早上爸爸給我買了兩個肉包子，可好吃了！”

“是嗎，那真的太好了，我們依依以後可以享福咯！”

看著小女孩天真的表情，吳大媽心疼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然後進屋了。

秦奮知道吳大媽還不相信自己的轉變，但更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隻能希望以後有實力了以後再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