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邊說,一邊用淩厲的眼神狠狠的剜寧璿,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寧璿覺得她已經被王夫人的眼刀子給千刀萬剮了。
不過那又怎樣,她不在乎!
本就是寧瑤挑釁在先,她對她們王家母女又有何懼?
寧璿麵色冷然,瘦弱單薄的身影冷冷的站在那裏,“時候不早了,既然侯爺是府中宴請的客人,那就帶侯爺先走吧,女兒就不送了。”
有寧瑤跟王氏在,她就是這府中一家三口多餘出來的人,既然她們要吃宴會,她又何必要向前看人臉色,找不自在。
還不如臥在自己這方小院子裏,跟球球和紫竹他們一起涮火鍋吃。
兩人的話給寧中正找了個台階下,也遮掩了寧瑤剛剛暴露出的驚天秘聞。
寧中正看也不看寧璿一眼,他笑眯眯的望著燕北楓,“侯爺,我夫人說的是,老夫人他們都在前廳等著呢,為了慶祝凱旋候您這次凱旋歸來,可是準備了好久,我們先到前廳去用餐吧。”
燕北楓頷首,“…嗯。”
兩人相依離去,臨走前,他回頭望了一眼。
小小的院子,因為剛才的一番鬧劇顯得狼狽不堪,微風輕拂,吹的旁邊鏽蝕的木柵欄咯吱作響,寧璿小小的身影靜靜佇立在門前,顯得格外孤寂。
不知為何,望著眼前這幅情景,燕北楓看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彼時,他還不知道有一種情愫叫做愧疚。
一路從寧璿的破敗小院回到前廳,燕北楓都心不在焉,他想到球球那白嫩的小臉,想到那小胖墩對自己傻乎乎的笑容,還有剛才他保護寧璿呲牙咧嘴故作凶惡的神情......
那是他的孩子啊!
可是卻被寧瑤打傷了!
想到這裏,燕北楓長眸微眯,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燕大人?燕大人?”
一路到了前廳,半天見燕北楓沒有反應,寧中正不由得疑惑出聲,“您剛剛在聽我說話嗎?”
燕北楓聲音冷淡,“嗯。”
一想到寧瑤是由寧中正教養出來的,他不由得看寧中正的目光也帶著一絲遷怒,如果不是寧中正教女無方,他的孩子也不會受傷。
寧中正:“???”
寧中正被遷怒的莫名其妙,感受著周身的寒氣,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不明白麵前這位大人為什麼忽然生氣了。
“大人,時候不早了,到了前廳,老夫人在前麵等著呢,先去用餐吧。”
想到剛才那出鬧劇,寧中正心中就怒火不止,或許是他那兩個廢物女兒在燕北楓麵前丟了麵子,所以對方才態度冷淡吧。
想到這裏,寧中正欲言又止,對於自己想提的事頓時沒了把握。
現在還不是提讓外甥王允文升職一事的時候,再說吧。
前天的老夫人等了許久,見到燕北楓過來,她拄著拐杖,連忙笑眯眯的把他接到主座旁邊。
“侯爺大駕光臨,真是令老身的寒舍蓬蓽生輝啊…”
燕北楓一襲月白色長袍,揮袖衣袖坐在桌子旁邊,他頷首淡淡道,“哪裏,寧老夫人說笑了。”
笑容中透露著疏離跟客氣。
眾人心思各異,餐桌上,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吃飯過程中,一想到自家侄子要升職的事情還沒有著落,王夫人不由得對寧中正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開口。
不然再晚了,等宴會結束,恐怕就沒機會了。
被掐了一把大腿,寧中正心中窩火,麵上硬是擠著一副笑容,遲遲不開口。
往日他看王氏是個聰明的,怎麼今天也這麼拎不清?現在是說正事的時候嗎,沒看燕北楓心情不好?
這事真要提出來,恐怕十有八九得黃了。
放下手中的玉筷,望著一餐桌的飯菜,燕北楓隻覺得索然無味。
他淡淡撩了撩眼皮,斜眸道,“天色不早了,再晚一些,家中人就要催本侯回去了,我看今天的宴會就到這裏吧。”
“這…”王夫人麵上掛著笑,想要挽留,“侯爺常年呆在邊疆,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城,要不然再待一會兒吧,府中專門培養的還有戲班子,待會兒給侯爺上演一出皮影戲,您看如何?”
寧中正正愁怎麼找借口把燕北楓留下來,眼見王夫人扯了一個話題,他連忙點頭,笑容燦爛若菊花。
“對啊對啊,侯爺時常不回京城,想必不知道京城還有許多稀罕事情,這皮影戲就是這兩年新演出的一個玩意兒,這喜劇的票千金難求呢,侯爺留下來看看吧?”
他算盤打得好,先把燕北楓留下來,到時候再看皮影戲的戲劇上,再借機和燕北楓提外甥王允文升職一事也不遲。
“這…”
燕北楓假裝思考,心中卻是煩躁至極,對他們甚是沒好感。
他滿腦子都是寧璿,跟那個小小的孩子。
燕北楓心中有些愧疚,他不知道僅僅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而導致對方在自己的家中生活過得如此淒慘......
就在他沉吟期間,突然,宴會廳的大門被砰砰敲響。
球球在門外焦急的哭喊,“爹爹,你快過來救救我娘親啊,娘親要被壞人欺負了!”
什麼?!
一句話讓燕北楓倏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連忙的打開屋門。
球球原本白嫩的臉上被貼了兩張奇奇怪怪的東西,擋住了傷口,顧不得細看自家兒子的傷勢,燕北楓焦急道,“寧小姐她出什麼事了?”
球球拽著他的褲腳屁顛屁顛往外麵跑,“爹爹,我說不清楚,哎呀,你快去吧,再晚點娘親就要受傷了!”
兩人一路朝著寧璿的小院子趕去。
寧中正跟王夫人緊緊跟在身後,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寧中正氣的一腳踹到旁邊的花瓶上,額頭上青筋跳動。
“逆女,真是逆女!”
他請凱旋候來府中有要事相談,怎麼偏偏在關鍵時刻被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