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染無奈同意,沈澤川心心念念的那頓飯,總算有著落了。
接下來的幾天,佟染難得清淨。
除了養傷,就是安心完成設計部的工作。
而林期語在知道那晚發生的事後,猛然爆發的笑聲差點把房頂都掀翻了。
“沈澤川不愧是沈澤川。”
林期語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總算知道為什麼佟染三緘其口不肯說出來,實在是太丟臉了。
“笑夠了嗎?”
佟染癟著嘴,林期語看到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就忍不住放聲大笑。
“你說沈澤川陰晴不定,我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
林期語樂不可支,佟染卻看著人事發下來的工牌,興致缺缺。
“他就是這臭脾氣,不過總歸沒有壞心,你不用理會,由著他造作。”
林氏和沈氏合作已久,故而對沈澤川的為人,林期語十分了解。
見佟染悶悶不樂的樣子,林期語還以為她是因為沈澤川苦惱。
“真這麼簡單就好了,一想到傷好之後還要和他吃飯,我腦袋都嗡嗡的疼。”
佟染這話不假。
她最近確實是為和沈澤川的約定心煩意亂。
“染染,你說,他該不會是喜歡你吧?”
林期語腦海裏莫名浮起一種可能,她突然道。
“不能吧,咱倆這麼多年的交情,你跟他又是合作夥伴,我眼瘸還是他眼瘸?”
佟染毫不猶豫地掐斷了林期語冒出來的荒唐念頭。
“不過他要是真喜歡上一個人,那人肯定跑不了。”
林期語嘖嘖道。
“理由呢?”
佟染百思不得其解。
“沈澤川那狗脾氣,一定會死纏爛打不撒手,逼急了當個隨身掛件,也不是可不能。”
林期語這話,佟染十分讚同。
於是等到周末,佟染剛一出門,就碰上了穿戴整齊的沈澤川。
“不是九點嗎?”
佟染穿著拖鞋,丸子頭亂七八糟的垂在腦後。
“那你現在出來幹什麼?”
佟染睡眼惺忪,圓滾滾的小熊拖鞋上,露出一截白嫩筆直的小腿。
沈澤川看的新鮮,一時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我......我曬太陽啊,今天難得放晴,我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沐浴晨光,不行嗎?”
佟染還沒睡醒,因此察覺不到,這話聽在沈澤川耳朵裏頭,就多了幾分其他的意思。
沈澤川輕笑。
“穿好衣服,我帶你去兜風。”
兜風這兩個字炸在佟染耳畔,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沈澤川似笑非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佟染這才驚覺她穿著睡衣,昏昏欲睡的模樣被沈澤川盡收眼底。
“我馬上就好。”
佟染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房間,隨手拎出來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她可不敢讓沈澤川多等。
“你就穿這個跟我出去?”
沈澤川眼底帶著微不可察的嫌棄,顯然是對佟染這身打扮格外的不滿意。
“不是吃飯嗎?”
吃飯吃飯,難道衣服才是重點?
“那我換一件?”
佟染摸不清楚沈澤川的腦回路。
“上車。”
沈澤川開口。
“我怕你換一套更醜的,傷眼。”
佟染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
沈澤川二話不說,將佟染拉去沈氏集團的中心大樓。
看著琳琅滿目,風格各異的裙子挑了挑眉。
“隨你挑,我買單。”
佟染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這套怎麼樣?”
沈澤川隨手一指,緊身小吊帶和熱褲,看得佟染臉上燒起了火。
“不行。”
又是露胳膊露腿還露肚臍露背,佟染怕是穿半天,就得再去趟發熱門診。
“我覺得那套還行。”
試探著伸手,沈澤川的目光順著佟染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他眉頭一皺。
“不行,沒得商量。”
佟染的目標仍是基礎款的襯衫牛仔褲,她不想穿的太過招搖,但沈澤川卻不同意。
沈澤川平時連自己的衣服都懶得看,哪裏有給女人買衣服的經驗。
“給她挑幾條合適的裙子,再配幾雙高跟鞋。”
左看右看,沈澤川最後還是將這個對他來說有些艱難的任務交給了導購。
導購從沈澤川一進來,就認出了他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故而更不敢隨隨便便敷衍。
佟染此刻隻覺得她像是掉進狼窩的羊,簡直被沈澤川吃得死死的。
“衣服挑好了,還請這位小姐跟我去後麵的試衣間。”
佟染知道躲不過,看著導購員左手右手的衣架上掛滿了裙子,她憑著自己的眼光指了指。
“先試那個吧。”
作為設計師的直覺告訴佟染,她選中的,一定是最適合自己的。
如果不想換來換去,最好的方式就是一次達到圓滿。
沈澤川漫無目地四處張望,但佟染走出來的一瞬間,他眼睛都看直了。
酒紅色的短裙,襯得她修長筆直的雙腿更白。
腰處和胸前兩處設計,勾勒出曼妙玲瓏的弧度。
微卷的長發鬆鬆散散翹在鎖骨上,整個人性感又不乏慵懶。
“這件就不錯。”
佟染的話,讓沈澤川猝然回神。
“就它了!”
沈澤川大手一揮,刷卡結賬,越看越滿意。
“至於嗎?”
佟染好奇。
沈澤川連連點頭。
“你還是林期語說的前途無量的設計師嗎?難道你不知道對於服裝設計師來說,不修邊幅其實是一種罪過?”
這都是哪來的歪理?
佟染沒功夫和沈澤川為此拌嘴,徑自跟著沈澤川去了一家高級的西餐廳。
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佟染隻覺得身後一道灼熱的視線緩緩遊弋逼近。
她剛回頭,就猝不及防與賀斯年慍怒的眸光撞在一起。
“是他!”
佟染眼神躲避,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應酬的賀斯年。
自從那次不歡而散之後,她和賀斯年已經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麵了。
賀斯年察覺佟染目光躲閃,又見她穿著價格不菲,款式尤其性感的裙子出現在沈澤川的身邊。
賀斯年手裏捏著酒杯,眉頭越皺越緊。
“我去趟洗手間。”
佟染心慌意亂如坐針氈,生怕被沈澤川看出不妥。
她借著冷水清醒一番,卻不料一出去就被人甩著按到牆上,濃鬱的酒氣撲鼻而至。
舌尖迫切的探向唇縫,賀斯年的吻從來強勢的不講道理。
佟染濃密的長睫微微顫動,唇齒間的悶哼盡數化為清甜的酒香。
賀斯年眸光一黯,沉下來的聲音裏染上幾分輕蔑。
“沒離婚就敢和別的男人出來吃飯,沈澤川他知道你懷過孕嗎?”
肚子裏的孩子始終是佟染心裏無法釋懷的痛,她閉上眼睛,狠狠咬住賀斯年湊上來的薄唇。
直到腥甜的血氣蔓延氤氳,賀斯年才掐著佟染的下頜退開。
佟染被賀斯年親的發顫,臉頰暈著酒氣酡紅明媚,軟綿綿地貼在賀斯年懷裏。
賀斯年半眯著眼睛,溫熱的掌心掀開裙擺,燙得佟染手腳發軟,難耐地微微戰栗。
低沉沙啞的嗓音順勢落下。
“就在這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