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剛碰到的應月,佟染的眸子暗沉了幾分。
還沒有離婚,這兩人就這麼光明正大了。
賀斯年抬眸望向她,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佟染,偶遇這種小把戲,你真是順手得很。”
自戀狂!
佟染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扯著發愣的林期語就大步繞了過去。
林期語也很快反應了過來,高昂著小腦袋快步跟上。
經過賀斯年身邊的時候,還不忘重重“哼”了一聲。
賀斯年的目光更陰森了幾分。
江田隻覺得雖然還沒到冬天,他已經要被凍死了。
“賀總,咱們走吧。”
夫人都沒影了,幹站著有啥用啊!
賀斯年微微回神,拉開車門:“走。”
江田如蒙大赦,連忙啟動車子。
窗外,看過許多遍的景色迅速略過,賀斯年卻莫名覺得有些陌生。
剛剛的那個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的女人,真是是佟染嗎?
印象裏的佟染臉上永遠掛著柔柔的笑意,即使是第一次同他回家時,被他父母甩了臉色,也從來沒有變過。
像是戴著一副麵具。
不,不對。
賀斯年輕輕摩挲著下巴,菲薄的唇微微抿起。
似乎在很久以前,這個麵容嬌媚的女人,也曾經有過十分靈動的神色。
究竟是何時,她變成了那個樣子呢?
“賀總。”
從駕駛座傳來江田的聲音,打斷了賀斯年的思緒。
“剛剛夫人身旁的那個,好像是林氏集團的千金吧。”
“我聽說林氏正在組建服裝設計工作室,夫人學的不就是服裝設計,是不是要重拾舊業啊。”
賀斯年不明所以地望向他:“所以呢?”
江田被噎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言道:“賀氏也有高定產業,需不需要給夫人一些幫助?”
賀斯年眼底透出一絲晦暗不明。
“不需要。”
......
很快,林期語那邊就傳來了關於第一批設計的消息。
“這次設計的是以‘心願’為主題的婚紗哦,說是還要去參加新 一屆的大賽呢,染染你要加油啦!”
聽著林期語元氣滿滿的聲音,佟染有幾分恍然。
心願啊......
說起來,她和賀斯年也算是青梅竹馬。
可後來外公突然病逝,媽媽家裏迅速衰落了下去。
她那個靠著外公起家的白眼狼父親,竟然將她和生病的母親直接趕出了家門。
佟染至今還記得那個冰冷的雨夜,她抱著昏迷的母親無助地坐在路邊,是賀斯年衝她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
那一刻,她心中就許下了一個心願。
她一定要治好媽媽的病,然後穿上自己設計的婚紗,嫁給賀斯年。
可惜沒過兩年母親就病逝了,而她跟賀斯年也意外發生了關係。
佟染的掌心輕輕覆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這裏曾經有一個小生命停留過,他既是賀斯年同她結婚的原因,也是賀斯年恨她一輩子的原因。
佟染輕輕闔上眼。
當初用孩子綁住了那個驕傲的男人,究竟是對還是錯已經不重要了。
如今她的心願隻有一個,結束這場名存實亡的婚姻,各自安好。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佟染穩了穩心神,按下接聽。
“夫人,是我。”
江田窘迫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有些事情要找你。”
佟染雖然有幾分疑惑,還是耐著性子言道:“你說吧。”
江田為難地望了一眼氣定神閑地坐在一旁的賀斯年:“是這樣,賀總明天要出席一個重要活動,可是我翻遍了櫃子,也沒找到賀總要的那件禮服,所以......”
佟染眉頭微蹙:“他的禮服都掛在專門的櫃子裏,很好找的。”
江田清了清嗓子:“賀總要的那件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夫人您現在方不方便回來一趟,幫賀總找找?”
佟染眉毛一挑,心中了然。
“替我轉告賀斯年,要是找我是去辦離婚的話呢,我隨時有時間,但要是別的事情,恕不奉陪!”
滴的一聲,電話應聲而斷。
佟染還沒等將手機放下,屏幕就再次亮了起來。
賀斯年。
佟染揉了揉眉心,還是接了起來。
“幹......”
“三十分鐘。”
賀斯年沉穩的聲音傳來,“三十分鐘後,我要在房間裏看到你。”
佟染簡直要被他這理直氣壯的語氣氣笑了。
“你是不是有病?”
“你還有二十九分鐘了,如果沒來,那你可能短時間內見不到我了。”
“......”
想到離婚手續還沒辦,佟染暗罵了一句“狗男人”,穿上外套衝了出去。
抵達家裏時,賀斯年腕上的手表指針剛好轉了半圈。
江田早已有眼色的消失了,佟染麻利地從亂成一團的衣服裏,翻找出了他想要的那件,狠狠擲在了神態自若的男人身上。
“下次有事,麻煩賀總你雇個靠譜的老媽子,別再煩我了。”
賀斯年將身上的衣服撇到一邊,一把拉住了轉身便要離開的佟染。
“怎麼,你是打算讓我這幾日一直穿這一件衣服?”
佟染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雖然這個男人之前也是這樣的臭脾氣,可倒也不至於這麼不要臉!
“你半身不遂了嗎,還要我幫你挑衣服。如果你需要這種服務,我幫你打電話叫應月過來,我想她肯定很樂意代勞。”
她的號碼剛翻找了一半,手中的手機就被奪了出去。
男人結實的身子籠了上來,將她整個人都壓在了牆上。
“佟染,我再說一次,欲擒故縱對我沒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