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嚴淩洲摔掉了香煙,煙灰散落一地。
陳特助閉上眼,繃著神經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我們的疏忽。
疏忽,一句短短的疏忽就可以抹去他心頭的震怒嗎?
分明觸手可及的人,偏偏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
平息了劇烈的呼吸,嚴淩洲調整了情緒,緩慢地命令,參與這件事情的人,除了你,全部革職滾蛋。
他不想再繼續忍耐這些愚蠢的廢物。
陳助理知道這是總裁放了自己一馬,一股心酸湧上心頭,謝謝總裁看重,我現在就去辦。
等等。
嚴淩洲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挑開窗簾的細縫淡淡掃了一眼昏沉的夜幕,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去查蕭家,從產業到每一個子嗣,我要事無巨細的彙報,明白嗎?
陳助理鬆了一口氣,明白。
出去。
身後的人離開時,小心翼翼的帶上了辦公室的門,原本就寬闊的空間愈發少了一股人情味,冷冰冰的色調與設計無不彰顯著主人拒人千裏的性格。
終於沒有了旁人,嚴淩洲寂寥地立在窗前,樓下萬家燈火,霓虹閃爍,唯獨他格格不入,襯的他一人仿佛孤家寡人。
我應該放你走嗎?嚴淩洲迷茫地看著被光源照亮的夜色,眼中的疲憊顯露無疑。
那份同樣迷茫的感情在黑暗中釋放,他時至今日都不明白,自己對喻明歡的那一份感情,到底算什麼?
這麼多天的堅持,興許真的做錯了,但他隻想將錯就錯下去。
喻明歡本來就是他的女人,哪怕走到天涯海角,都別想再擺脫他,嚴淩洲的眼底劃過一絲沉淪與沉淪。
兩年後--
辦公室的門響了,嚴淩洲從繁雜的工作中抬頭,喻明歡已經消失了兩年,沒有她的日夜,嚴淩洲忘了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陪伴他的隻有煩悶的工作。
也隻有將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在工作中,才能暫時忘記她帶給他的刻骨疼痛。
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下的雙眼冷靜淡漠,兩年的時光過去,並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但唯一不變的,他仍舊是那個說一不二,淩駕於眾人頭頂的嚴氏集團總裁,隻是脾氣變的愈發冷酷無情了。
他眯了眯眼,眼神恢複了清明。
誰?
是我,蘇巧巧。蘇巧巧惴惴不安地立在門口,心中卻不斷竊喜,兩年來,因為喻明歡這兩年的銷聲匿跡蘇巧巧心中自然是痛快的不得了,為了喚回二人從前親密無間的情誼,這兩年來她找各種機會在嚴淩洲跟前晃悠。
嚴淩洲沒有趕她走,但也從來沒有給她好臉色。
聽見了蘇巧巧的名字,嚴淩洲臉色一冷,隨手拿起桌邊的金絲眼鏡戴上了鼻梁,打開了堆積如山的文件。
我很忙,沒空見你。
緊接著傳來來的是陳助理的聲音,總裁,會議已經做好準備了。
嚴淩洲嗯了一聲,抿了抿薄唇披上西裝走了出去,陳助理打開門,懷中抱著沉甸甸的文件夾。
這兩年發生了許多事情,A市風雲驟變,新起了許多人物,也沒落了很多,唯獨嚴淩洲是人中翹楚,從未改變。
在嚴淩洲的事業蒸蒸日下,開始吞並國內的各種企業的同時,喻尤秉則再一次麵臨了破產危機。
法院判定破產的決議書已經寄到了喻家,偌大的別墅中,隻剩下了頭發出現白絲的喻尤秉,所有的仆人都被解散了,喻尤秉連自己的溫飽都無法解決,更何況是負擔人員的開支。
他頭疼地抓著頭發,無助再一次來襲,喻尤秉想到了跑掉的喻明歡,一陣惱怒湧上心頭。
真是個賠錢貨,白養了這麼多年,說跑就跑了!
如果喻明歡沒跑的話,現在肯定已經給嚴淩洲生了個大胖小子了,那他就是嚴淩洲的嶽父,嚴家繼承人的外公,想要多少錢沒有?
喻尤秉氣的牙根癢癢,卻無可奈何地拆開破產決議書幹瞪眼。
他人至中年,從前是靠著揮霍祖業,這兩年又憑著嚴淩洲給他的錢好好維持了一番上等人的生活,現在是捉襟見肘,銀行天天催著還貸款,他是身無分文,從高高在上的雲端一下子跌進泥濘。
從前頓頓山珍海味,現在吃了上頓沒下頓,那些狐朋狗友也閉門不見,氣的喻尤秉犯了胃病。
一邊揉著疼痛不堪的胃,喻尤秉一邊甩開了破產書,腦子裏閃過許多人的臉,忽然靈機一動,眼睛裏冒出了驚喜的光芒。
他差點忘了,他還有蘇巧巧這枚棋子。
雖然這兩年蘇巧巧愈發遠離他,但他還拿捏著她的把柄,要點錢花花應該不難。
短暫的猶豫之後,喻尤秉撥通了蘇巧巧的電話,回回被按斷,最後竟然都關機了,他氣的吹胡子瞪眼,幹罵了一聲,賤貨!
好不容易抓到的救命稻草,喻尤秉當然不肯放手,思量了一番,他直接跑到了蘇巧巧家門口蹲點。
從白天蹲到晚上,活活蹲了三天,才把疲憊不堪的蘇巧巧蹲到了。
巧巧,我想問你借點錢。一看見蘇巧巧從豪車上下來,喻尤秉不顧老臉就衝了上去。
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喻尤秉,蘇巧巧臉色慘白,渾身一震,你怎麼在這兒?
送她回家的富商老板就更不快了,搖下車窗問道:寶貝,這老男人是誰?
蘇巧巧訕笑著想解釋,忽然被喻尤秉抓住了手腕,低聲的警告道:這是你的新金主吧,你不想讓他發現我們倆的關係,就乖乖聽我的。
狠狠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蘇巧巧剜了喻尤秉一眼,進去說。
這是我朋友的爸爸,想問問我朋友的近況。蘇巧巧對著富商笑靨如花。
富商狐疑的看了喻尤秉一眼,似乎是覺得喻尤秉的年紀的確大了,這才略微放下心來,溫柔深情地說道:寶貝晚安,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蘇巧巧心不在焉地衝他飛了個吻,目送著富商離開了,臉色才陡然一變,快步回到家裏,剛想帶上門,就被喻尤秉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