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顧青青記得在一次行軍途中，她無意間看到她的手肘出有一個梅花的疤痕。

因為那個胎記獨特，所以當時隻撇了一眼，現在依然清晰的回應在腦海裏。

雖然齊嵐熱情，要和自己成為朋友。

但是兩人依舊不熟悉，現在突然詢問隱私，恐怕她身邊的嬤嬤是不會同意的，如若她們謊報了，自己也無從查起。

顧青青原本在嬤嬤的注視下端坐著，為了說些私下的話，身子不斷向前傾，半邊的身子趴在了桌上，府裏的嬤嬤不時的咳嗽幾聲，也不見齊嵐有絲毫動作。

嬤嬤無奈，隻能放任她，畢竟這是在自己家，沒人敢嚼主子的舌根。

顧青青見狀，裝作失手將茶杯打翻，杯中的茶水順著流淌下來。

一時間，原本趴在桌上的齊嵐遭殃了，身上的衣服被打濕。

桌上的茶水不是很熱，是那種沾在身上隻能感覺溫熱的程度。

“你沒事吧，我一時被你所說的故事吸引，沒注意手中的茶杯，你的衣服濕了，不如先去換一套？”

齊嵐本就說在興頭上，現在隻想繼續講下去，於是吩咐嬤嬤拿衣服，自己走進裏間。

顧青青緊隨其後，站在一邊，看著齊嵐脫下衣物，緊盯她的手肘處。

層層裙衫落下，雖然它是在驗證自己的猜想，但是顧青青還是不免有些緊張，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幾根脈絡顯露出來，等待著真相。

但當齊嵐脫去所有衣物後，她的手肘處並沒有那個疤痕。

顧青青眼底有些失望，可同時也在慶幸，如果齊嵐真的是她，那在救她之前，她究竟遭受了怎樣的變故，才會讓一個世家小姐淪落至此。

雖然齊嵐可能不是她，但那種奇異的感覺還是徘徊在顧青青的身邊，所以顧青青覺得和齊嵐再相處一段時間觀察觀察。

等到齊嵐換上幹淨的襦裙後，又繼續陪顧青青在院中嬉戲打鬧。

......

另一邊。

顧源書下朝回到顧府，下了馬車後，重重的甩了衣袖，將手背在身後，怒氣衝衝的來到趙氏的房中。

“看你教的好女兒，昨日竟然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真是混賬......”

早上，顧源書在六姨娘的院中用過早膳，按照慣例去上朝。

可當他從宮門處下車步行到宮殿，周邊不時的傳來看熱鬧的眼神，還有的兩兩並排行走，一起閑聊，不時的傳出顧府，顧侍郎的聲音。

顧源書幾步上去，攔在他們麵前，詢問他們在談什麼。

京都姓顧的不少，但是又是侍郎的隻有自己，難道又是那個小人傳了什麼。

被攔住的官員麵麵相覷，竟然不知如何開口。

一位身形肥胖，穿著綠色官袍的男子走了過來，同時他的大嗓門也將私下的消息放在明麵上了。

“顧大人，府上家風真是豪放啊，隻有你這樣的府邸，才能教養出這般惹人奪目的小姐。”

但是顧源書就是從中聽出嘲諷的氣息。

在官場浸意多年，雖不甚了解具體事情，但是這麵不改色孤源書是學了個十成。

私下裏有往來的官員悄悄告訴顧源書，今日外出采買時，不知怎麼回事，各處都在散播顧家二小姐在賞花宴被他人看光了去的消息，已經不是個清白的姑娘。

諸如此類的話從不同的嘴裏說出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展，現在不知被傳成什麼樣，這顧二小姐，怕是要毀了。

顧源書瞬間火冒三丈，但這裏是皇宮，不是自己能夠任意發泄的地方。

而且這麼多官員看著，若是哪裏出了錯，隻怕這群人會緊盯著不放，於是他隱忍著怒意，一直等到下朝回府。

在路上，顧源書認為京都的百姓指不定會在背後戳著脊梁骨說他什麼閑話，於是越想越氣。

他攜帶怒火來到趙氏房中，又讓李管家將顧豔豔帶來。

趙氏看見顧源書來到自己的院子裏，連忙和婆子上前迎接。

“老爺，”趙氏話還沒說完，顧源書就經過她朝裏走去。

趙氏怔了一下，乘著起身的空擋整理麵容。

顧源書到裏屋坐下，麵帶怒火。

趙氏瞧見，接過婆子遞上來的茶杯，雙手捧著，遞給顧源書。

顧源書現在哪裏喝的下茶水，看見趙氏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就來氣，於是伸手一拍，茶杯猛的摔在地上。

趙氏也向後退了幾步，被婆子扶住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看看你教的女兒，竟然在賞花宴上勾引男人，你是看本官仕途太順了，來給我添堵的嗎？”今日之事，不知要被言官參幾本。

趙氏聽到這，隻以為是身邊哪個嘴碎的奴婢說的，便不以為意，乘此機會提議道：

“老爺，您消消氣，這豔兒是不對，但到底怎麼說都是您的女兒，您幫幫她，否則叫豔兒在京都怎麼做人，嗚嗚。”

她好像遭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竟然還流下淚水。

顧源書早上被官員嘲笑，現在又聽趙氏哭，心情更加煩悶：

“無知婦人，這是讓他們閉嘴就行的嗎？現在滿朝官員都知道了，你若是為了豔兒好，就將她送回母家。”

聽到這裏，趙氏也不哭了，慌慌張張的請求道：“老爺，不能將豔兒送到那裏啊，不然她這輩子就真的毀了啊。”

“那你就陪著她一起去。”

顧源書看著麵前毫無形象的趙氏，已經沒有安慰的興趣了，直接起身離開，不給趙氏繼續糾纏的機會。

趙氏看到顧源書強硬的態度，知曉自己無力挽回，怔怔跌坐在地上。

顧豔豔來到趙氏房中，就看到趙氏跌坐在那裏，便將趙氏扶起。

趙氏看到顧豔豔，抱著她哭了出來。

“豔兒啊，你父親要將你送到外家，嗚嗚。”

顧豔豔臉色瞬間僵硬住了，隻能不斷的搖頭拒絕，“不不…”父親這是要舍棄自己嗎？如果自己去了外祖那裏，還會有機會回來嗎？

所有的疑問都用上心頭，讓她找不到出路，也怨恨讓自己出醜的顧青青。

“豔兒放心，隻要京都風聲漸漸平靜，我就讓你父親就將你接回來。”趙氏不斷安慰道。

顧源書從趙氏房中出來，就直接去了六姨娘的院子，殊不知這個行為讓事後的趙氏更是無法容忍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