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怎麼憑借你的一麵之辭，就去相信你呢？”

鶯歌一震，心中暗恨，顧青青什麼時候竟有了這樣的心機。

“你不用費盡心機去找趙氏，她可不會讓一個知道這麼多事的人留存於世。事成之後，指不定你在哪個荒郊野嶺裏埋著。”

鶯歌的精神瞬間緊繃了起來，自己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卻不是自己身邊的人，等到顧青青癡傻之時，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不！不對，或許還有一絲機會，隻要我幫小姐鏟除夫人，一切就都會變好。

找到了頭緒，鶯歌也就不慌亂了。

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將自己知道的事都交代給了顧青青，仿佛自己忠心的一直是眼前的小姐。

顧青青坐軟塌上，靜靜地聽著鶯歌娓娓道來。

這趙氏不僅想將顧青青弄傻，而且在在原主母親懷孕時便下毒，導致生母早產，又因身體虛弱，在生下顧青青不久後便撒手人寰。

簡直心如毒蠍，喪心病狂。

顧青青讓孫嬤嬤找來的奴契拿到鶯歌麵前。

“隻要你按照我的吩咐辦妥，我便燒毀這份契約，到時還你一個自由身，還幫你把毒解了。”

顧青青居高臨下，仿佛是暗處捕獵的猛獸，在等待最佳的覓食時刻。

身為食物的鶯歌卻渾然無知，她沉迷於眼前的誘惑，看到了自己自由之後的生活再不用為奴為婢，更不用淪落煙花之地，連忙欣喜萬分地開口。

“奴婢一定辦好。”

鶯歌退出門外，轉身時已經換了副麵孔，仿佛剛剛一切從未發生過。

果然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真是誠不欺我！

這個身體還是太弱了。

如果今日不是下毒，而是暗殺，或是來的不是婢女，而是仆人，就算有孫嬤嬤，今日都不會這樣順利。

還是要準備些防身的武器，這幅身體也要鍛煉，不讓遇到突發狀況，隻會成為累贅。

現下已經接近申時，此刻外出怕是要惹人疑慮，隻能等到明日再尋個緣由出去了。

翌日。

顧青青身著一身藍色長袍，頭戴發冠，腰間配了同色的荷包，裝扮上少年氣了些。

卻因前世麵對戰場無數廝殺的冷靜從容，形成一股獨特的氣質，竟叫女子以為，這隻是一個謙謙君子。

顧青青今日出來，買藥的同時還要打聽一下消息，看看今生與前世是否有所改變。

要想報仇，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京都之中，有兩個集市，坐落在東西兩門，西市是由商賈小販組成，東市則是在京都官員住所附近，一個關注日常生活所需，另一個更傾向於享受，多是些店鋪組成。

歐陽辰與門客相見，為了不被他人發覺異樣，隻能是在東市的酒樓相見了。

顧青青在西市買了藥，走近東市的茶樓，叫來小二，上壺清茶，便坐下聽那些來往的客人閑話，看看能不能從總打聽到門客的消息。

從這些人的嘴裏，顧青青很快清楚了，此時和前世沒有什麼不同，隻是世人不知傅華錦罷了。

而門客的消息竟是沒有絲毫。

從茶樓出來，走在集市上，自己形單影孤，與周遭格格不入。

馬蹄聲由遠及近。

邊上的行人趕忙向兩側靠攏，從中間清理出一條道路。

顧青青在人群中，看見一名女子策馬急行，快速的揮動手中的馬鞭，不顧眼前是否還有行人。

從第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女子，身著紅色齊胸襦裙，頭上佩戴著鸞鳳步搖，頂頂作響，極為嬌豔，這是兆康縣主，趙珠。

這人不好好待在王府，在此招搖過市是何緣由？

隨著馬蹄聲遠去，人群漸漸靠攏。

顧青青不動聲色的離去，快速的追隨她們的蹤影而去。

可畢竟腳力跟不上馬車，再加上這嬌弱的身子骨，顧青青追到山腳下便跟丟了。

懊惱之際瞥了山間高塔，一想既然到這，不如把顧源書那壽禮給置辦了。

日近黃昏。

顧青青從山上回來，在路過叢林時，一個身影突然從中竄出，緊緊抓住顧青青的衣擺。

經曆過戰場廝殺的顧青青並沒太大驚慌，處變不驚地看著眼前的人，身著一身玄衣，腹部的眼神偏深，定是受傷了，不知其它地方是否還有傷口。

想必是被追殺時中的傷，不然怎麼會抓住自己。

內心告訴自己，她不應該多管閑事，可瞧著眼前這垂死掙紮的男子，顧青青想到前世自己臨終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心情，最終拿出身上的傷藥為其包紮，隨後便準備離開。

然而，男子的手卻在此時不見放鬆。

“我已經給你處理了傷口，至於其它的，我無能為力，希望你能理解。”

顧青青話音落下。

果然男子鬆了。

顧青青迅速轉身離開，男子迷蒙的眼眸中凝著遠去的身影，在一片暮色當中分外纖細婀娜。

數秒後，幾名打扮一致的黑衣者尋了過來。

“在這裏。”

男子被那些黑衣者帶走，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枚荷包，而被清理過的血跡斑駁的原地，再沒有一絲的痕跡。

顧青青從外麵回來就沒有出去過，在自己的院中強身健體。

趙氏瞧見沒有什麼動靜，便坐等顧青青那邊的好消息。

隨著顧侍郎的四十歲壽辰到來，府中的奴仆開始忙碌。

晚上，壽宴還未開始。

東晉民風開放，不講究男女大防，是以一般宴會上男女是可以一同入座的。

顧侍郎被官場好友包圍著，各自訴說這恭維的話，而趙氏這裏，被管夫人圍著，好似她才是今日的主角。

“父親，女兒特意準備了禮物，是女兒花重金買來的褚少卿的字畫，希望父親壽比南山終不老。”

站在趙氏旁邊的女子走上前來，這是趙氏的女兒顧豔豔，如今十四歲，長相隨了其母親，顏色嬌豔。

在做的官員紛紛誇讚顧侍郎有個孝順的女兒，而管夫人則誇讚趙氏教導有方。

令顧侍郎和趙氏臉上麵露光彩。

“這二小姐都把禮物成了上來，這大小姐的...”

剩下的不用說完，其她夫人都知道她的意思，誰人不知，顧青青是個廢材千金，樣樣不會，真是有辱世家門風。

“青青，母親一時竟然忘記幫你準備壽禮，我以為你會準備，畢竟這是你父親的壽辰，不會因為......而忘記的。”這未說出口的話惹人探究。

是八皇子還是自己是個廢材呢？

顧青青內心嗤笑。

幫我說話，可實際上卻說我因不喜繼母而不準備禮物，是特意指出我不孝嗎？

趙氏，我可不會讓你如意的。

顧青青走上前來，對著顧侍郎行了一禮，站在中央接受所有人的注目，人卻不卑不亢。

“父親，女兒原先想為難你準備一副刺繡，可因無人教導過我，我的女工拿不出手，所以女兒特意去寺廟為您求取一份平安符，希望父親壽康安泰，平安順遂。”

你不是虛偽嗎，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