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聽她說這些。
他再次轉身,有了要離開的動作。
溫冬的手指再次一點點收緊,恨不得要把自己的掌心紮出個窟窿,才能堪堪忍住不要上前挽留的衝動。
可下一秒,傅景衍去而複返,邁開長腿幾步就到櫃子裏拿了吹風機出來,“你就是不聽話!洗完澡也不知道吹頭發。”
他的臉上依然帶著寒氣,要是有旁人在,肯定把他們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可落在溫冬眼裏,就是有別樣風情。
他太完美了。
嘴巴好看,鼻子好看,就連臉型也像是最精致的雕塑作品,隻要看上一眼,總會被吸引。
更何況,他早已拿著吹風機站到了她跟前。
三年了。
他就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她三年,將她寵成了一個連吹頭發都要丈夫來做的女人。
可他們就要離婚了……
而且原因不明。
溫冬心裏又酸又澀,她明白,哪怕她找到了離婚的原因,也改變不了即將離婚的事實。
但她隻求‘死’個明白。
吹風機嗡嗡響著,揮灑出來的熱風驅散了她心底的涼意,傅景衍的手指在她頭皮上自由穿梭,像是帶著無限的寵溺,她明知不該伸手抱他,可還是忍不住,沉溺在這片刻的溫柔中。
傅景衍感受到了胸前的濕意。
“怎麼?”他嘴角帶著嘲諷,不知是笑溫冬還是在笑溫冬帶給他的習慣居然深到骨髓。
連他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麼他沒在她抱過來的時候把她推開。
更迷惑,他居然會在回到別墅之後,第一時間想衝進房間看看她在做什麼……
明明就是一個替身,明明是一個視財如命、沒有良心的女人,他居然對她習慣至此。
傅景衍的雙唇緊緊抿在一起,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隻是出口的聲音格外魅惑,像是帶著致命的吸引力,“乖,別亂動。”
聽到熟悉的語調,溫冬身體一下子僵住,種種欣喜湧上心頭,剛要抬頭看他,突然被人打橫抱起,“去床上。”
不然她總是亂動。
吹風機會吹不均勻。
他做任何事都一向嚴謹,自然不允許連吹頭發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傅景衍找到了自己沒有推開她的理由,心安理得地將她放到了床邊。
而他則手拿吹風機坐在床沿,溫冬也已經熟練地轉身,自然地褪下拖鞋,等著傅景衍的胳膊繞到她身前半卡住脖子,仔細幫她把頭發吹幹。
這樣一來,溫冬就沒辦法亂動。
這還是傅景衍以前想出來的辦法。
但現在,在他親口說出要離婚的今天,他們還和從前一樣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
傅景衍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看著她的動作,沉沉低笑一聲,“你倒是很熟練。”
溫冬心裏一痛,隻覺得眼睛酸澀無比。
他們就要離婚了,所以她不該這樣了,是嗎?
可有些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次日清晨,溫冬眼睛還沒睜開,就像一隻橫頭亂撞找媽媽的袋鼠一樣想往某人懷裏紮。
但是動了動,身邊好空。
再伸手一摸,那半邊床早已變涼。
她這才突然想起,他以後或許都不會再陪著她一起醒來了。
但他給她吹頭發的時候,明明那樣溫情。
傅景衍的陰晴不定讓她心裏有著數不清的失落,她慢慢起床,打算先下去吃點早餐喂飽肚子裏的寶寶。
但是剛走了沒幾步路,她就感覺自己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
她回過身仔細看了看。
居然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穿著白裙,看上去應該是個女孩。
但她不喜白色,更不曾拍過這種照片。
可這是她和傅景衍的臥室,平時不會有人過來更不會有人敢往這裏放東西,那這照片能是誰的?
難道是傅景衍不小心掉落的?!
溫冬立刻緊張起來,趕快俯身下去把照片撿起,但很可惜。
這照片沾了水,女孩的容貌她已經看不清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件帶著精致刺繡的白裙子和女孩姣好的身材。
哪怕看不清臉,也依然能看出她的青春洋溢。
這會是……傅景衍和她離婚的原因嗎?
溫冬不動聲色地把照片拿好,然後下樓去了餐廳。
今天的早餐和以往的西式不同,都是中式的菜肴,也是傅景衍不擅長的早餐類別。
想來從今天開始,她也吃不到他做的飯了。
溫冬有些意興闌珊地喝了幾口豆漿,忍不住看向陳伯,拿出那張照片,“陳伯,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陳伯臉色微變,還以為是傅景衍動了手腳讓照片模糊了容顏,頓時不敢再多言隻是搖頭。
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但溫冬也不敢放任自己多想。
這一天來,她心裏就像是被傅景衍親手捅了個窟窿,要是傅景衍真的因為別的女人和她離婚……
溫冬不敢想,這三年來到底算什麼。
雖然越想越難過,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些雞蛋,然後直接去了老宅。
既然從陳伯這裏問不出什麼,那她就親自去老宅找找線索。
等她抵達的時候,仆人還在打掃衛生,足以可見昨天這場宴會到底有多盛大,溫冬問了幾個下人詢問昨天宴會的消息,但得到的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她手機上突然彈出一條短信,“想知道離婚的原因嗎?”
發件人號碼撥過去是空號。
溫冬還想再查,那邊又發來一條,“來溫家。”
溫家?!
阿衍和她離婚的事情,和溫家有什麼關係。
溫冬想到溫母容沁打她的那一巴掌就不由得發顫。
當初……她抱了多大的希望和期待尋過去,現如今就對溫家有多失望!
所以和傅景衍結婚後,有關溫家的一切都被她刻意抹去了。
她不想再和那家人有任何牽扯。
但不得不承認,這個神秘的發件人拋出的誘餌太大了,溫冬想了想,還是驅車趕了過去。
而溫淺此刻也正坐在傅景衍的車裏往溫家駛去。
溫淺的歸來得到了溫家的盛情歡迎,甚至在距離溫宅還有百公裏的地方就開始鋪上了紅毯,一路更有氣球和鮮花飄揚,數不勝數。
傅景衍一邊開車,一邊看了她一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