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異能是記憶讀取,施展時需要和別人的眼睛對視。
眼睛是心靈之窗,也是記憶之門,對上別人的眼睛,他就能將那人的記憶讀取過來。
他這個異能沒有任何攻擊和防禦力,但用來打探情報消息,卻是無往不利。
他也是以此謀生的。
不過他也不會見個人就讀取別人的記憶。
畢竟他的腦容量是有限的,要是“加載”的記憶量過大,次數過於頻繁,他可受不了。
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有點可疑,他得好好看看,他是不是對自己圖謀不軌。
對視前2號還有些擔心這個年輕人會避開自己的視線。
因為有的人戒心很重,會避免和別人對視。
結果年輕人反倒主動迎上了他的視線。
2號心裏不免浮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對視的一瞬間,一股記憶洪流從對方的眼睛裏傾瀉而出,一幕幕畫麵從他眼前飛速閃過。
他心下大驚,這人的記憶磅礴程度,簡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乃是他平生僅見!
人的記憶量和年齡是成正比的,一般活得越久,記憶所蘊含的信息量就越龐雜浩瀚。
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記憶量卻如汪洋大海一般,簡直要將他淹沒在裏麵,這說明什麼?
這人隻是外表看起來年輕而已,實際上指不定是個活了多少歲的強者!
隨著修煉,玄力會潛移默化地滋養和改造異能者的身體,所以異能者普遍都老得比較慢。
突破星雲境(四階),甚至可以“青春不老”。
他就是突破星雲境時年紀已經比較大了,所以隻能保持這麼一副中年人的模樣。
即便現在實力已經達到了頂尖的那一撥,也沒法再返老還童了。
眼前這位資質絕對是頂尖的,所以才能早早突破星雲境,保持年輕俊美的容貌。
2號剛感歎完,下一瞬,他的表情就變得無比驚恐起來。
玄途知道目標2號已經從他的記憶裏讀取到了關鍵的信息。
他微微一笑,朝他舉了舉杯。
2號頓時汗如雨下,麵若死灰。
現在他明白過來為何這人要邀請他喝酒了。
因為這是他的斷頭酒!
他看到,這個年輕男人小時候叫玄光,與他的母親相依為命。
他看到,玄光被抓去做人體試驗,被迫吞下晶核,僥幸覺醒了掠奪異能,拚死逃出來卻發現,母親被人淩辱致死。
從那天開始,叫“玄光”的小少年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為了報仇,不停掠奪異能不擇手段變強的玄途。
他看到,玄途創建了光明城,表麵上是給那些底層的異能者、狂化者一個棲身之處,實際上是將那些異能者圈養起來,等著掠奪他們的異能。
他還看到,玄途盯上了自己,暗中資助自己,養豬一樣,為的就是將自己的異能等級養上來,好有朝一日掠奪過去。
他看到了太多太多,多得他大腦一時處理不過來那麼多信息,一陣劇痛。
他捂住腦袋,閉上眼睛,身體如墜冰窖。
就在剛才,玄途在坐下的那一瞬間,已經施展了空間領域,這一片空間都被他封鎖了。
自己現在就是一隻無處可逃的蟲子,隻有死路一條。
2號顫抖著手,抓起那杯酒狠狠灌下一大口,忽然笑了。
笑得癲狂又悲涼。
“哈哈哈哈......難怪老子覺醒異能後修煉得那麼順利,想什麼就來什麼。
“別人為了一塊晶幣都能打得要死要活,我呢,出去隨便走一圈都能撿到一個空間戒指。
“特麼還是無主的,裏頭不止有大把的晶幣,還有黑市也搞不到的藥劑和武器。”
他又灌下一口,眼淚和著酒液一起咽下。
“老子踏馬還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運氣無敵,結果到頭來就是個牽線玩偶,人生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蠢得跟頭豬一樣!”
2號狠狠將酒杯砸在桌子上,憤怒得眼睛都紅了,心中更是殺意大盛。
然而想到玄途的實力,他又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蔫了。
玄途是什麼人?
人家可是星海境(八階)後期的絕世強者!金字塔頂尖的人物!
擁有幾十個異能!
隨便一個異能拿出來都能碾壓他的存在。
他拿什麼去殺人家?
玄途敢在他麵前暴露這些,不就是篤定他死定了嗎?
2號慘笑一聲,摩挲了下右手食指上的空間戒指,褪下來,輕輕放在桌上。
“幫我把這個交給——”
“好啊你居然敢背著我出來鬼混!混蛋!你對得起我嗎你!”
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忽然冒出來,撲過去對著玄途就是一頓捶打。
2號驚呆了。
玄途也怔楞了一瞬。
這個女人竟然能突破他的空間領域?
毫無疑問,這個仿佛抓到老公出軌似的母老虎一樣的女人,就是辛歲了。
而“抓奸”,是她結合當下的情況以及任務內容,現場給自己整出來的一出劇本。
在玄途將她丟出去之前,辛歲在他耳邊丟出了一個誘餌。
“想知道你爸是誰嗎?隻要你放過對麵那個人,我就告訴你。”
小說裏,玄途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爸爸,小時候向媽媽問起爸爸時,得到的回答都是——
“你爸已經死了。”
後來玄途也就不再問了。
但人對自己的爸爸總免不了心存幻想。
隻是玄途的這份幻想,在媽媽慘死後,就不複存在了。
或者說,轉化成了恨意。
如果那個男人還活著,他勢必要將他找出來殺了。
如果他確實死了,那他也要將他的屍體找出來鞭屍。
但是很多年過去,玄途始終沒能找到任何關於那個男人的線索。
好像他是母親一個人生出來的一樣。
可以說,“爸爸是誰,在哪兒,到底死了沒”,已經成了玄途心裏的一個結。
知曉劇情的辛歲,利用的也正是這一點。
畢竟她打又打不過,要從玄途手裏救人,隻能用這種法子了。
玄途看著辛歲,眼中滿是探究。
已經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她準確無誤地叫出了自己很早前就棄用的名字。
這一次,更是直指他這些年一直在追尋的真相。
她似乎對自己很了解。
她真的隻是小小的荊棘城李家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