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陸風的眉頭隨即一皺,同唐韻對視了一眼,一同靠近了人群。
因為鬧出動靜太大,人頭攢動之中正有一個穿著華貴禮服的中年女人倒在地上。
她渾身止不住抽搐,口中似有白沫溢出,看起來就像是羊癲瘋的症狀。
養尊處優的貴賓們哪裏見得過這樣的架勢,一個個神情驚慌,膽小的已經失聲尖叫起來。
一看到這般場景,陸風硬著頭皮就要上前查看一番,如今的他可不是以前的他了。
以前他就隻會男科,現如今這就是一個小病,對於他來說就是舉手之勞。
猛地手腕一緊,沒想一旁的唐韻已拉住了他,並朝著他搖了搖頭。
唐韻向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她才不願意攪和這攤渾水。
嘴角拉扯出一抹譏諷,沒有人比她心裏更明白。
別看這大廳裏自稱是上流社會的眾人一個個衣著光鮮亮麗,本性卻一個比一個虛偽可恨。
唐韻的意圖讓陸風不解,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發病不管吧?
見死不救,這也不是他的風格......
而就在這時,唐韻朝著男人看去。
“蘇少,這是你做東的場子,品酒會還沒開始就出了這事兒,你不管管?”
男人不在意一笑,擁身擠入了人群之中,周圍人紛紛恭敬地給他讓出一條小道。
“大家不要慌,隻是突發一點意外!”
等到男人走到了中年女人的身側,蹲下了身子,一把扣住了女人的身子查探一番。
“隻是癲癇發作而已。”
他的語氣篤定,似是絲毫沒把這種病放在眼裏,隨即衝著門口的服務生招了招手。
“去辦公室將我的醫具取來。”
服務生不敢耽擱,快步離開了現場,回來的時候手裏捧著銀針盒子送到了男人的手中。
蘇天問取出銀針夾在手指縫裏,目光在中年女人身上遊走。
眾人見狀,紛紛議論。
“蘇家可是中醫世家,數千年來一脈單傳,我隻聽人說過蘇家醫術舉世無雙,可從來沒見過蘇家人治病問診!”
“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能親眼看到蘇少一展妙手醫術,這品酒會可真沒白來!”
“。。。。。。”
議論聲中,蘇天問勾了勾嘴角,眾人對他的膜拜和風評讓他心中一陣愉悅。
他早就習慣了這般關注的感覺,而他也清楚一會兒,把這中年女人救醒眾人會是怎樣的反應。
幾乎頗為地自信,蘇天問握著銀針就朝著女人軀幹上的一處關鍵大穴紮去。
但就在這時,他的身後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陸風焦急的呼喊聲也隨之傳入耳中,臉色難看至極,這可是一條人命!
“慢著,不能紮那裏!”
“你這一針要是紮下去,她即刻就要暴斃當場!”
此話一出,群情嘩然,幾十道目光落在了陸風的身上。
這人是誰?
籍籍無名之輩也敢質疑蘇少?
他又算個什麼東西?
這些目光帶著質疑和不屑,甚至有人臉上掛著冷笑,無不在嘲諷陸風的無知。
陸風自然感受到了眾人眼中的異樣,但他卻視若無睹。
眼下最為重要的事是阻止這位蘇大少爺亂用針!
就在剛剛陸風隻是對著這中年女人打量了一眼以後,腦中也生出了相關的症狀,以及對症治病的法子。
他清楚知道,這女人並非是癲癇發作。
所謂的癲癇不過是表象。
這女人的病由是血脈阻塞,血栓沿著血管流入大腦,壓迫了腦神經,這才使得四肢失控,如同癲癇一般不受控製發抖。
這一切本就是血氣不通所致,治療也很簡單,隻需要給這中年女人按摩幫助疏通血脈,她就能即刻蘇醒。
但是,這位蘇少爺明顯是誤診了,若是真按照他想的用銀針封了氣血,按照癲癇來治,那這女子就要像他說的那樣即刻就命喪當場。
人命關天,情況緊急,此時陸風已經顧不得唐韻的勸阻,他必須要阻止慘劇的發生。
值得慶幸的是,被他這麼一說,蘇天問的手也懸停在了空中。
還是頭一次被這麼質疑,蘇天問微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抹陰鷙。
“是嗎?你是不是有些誇大其詞了?”
他輕飄飄問道,很快便又吐出一句。
“我看倒是未必!我蘇天問救人無數,怎麼會誤診?”
“這一針下去病魔退散,她即刻就能醒過來!”
他語氣仍然篤定,內心卻已是冷笑連連。
什麼東西,竟敢質疑他?
蘇家一脈單傳,傳到他這一代,醫術早已無比精湛。
而他自小被悉心栽培,未成年就得了家族傳承的精髓,區區一個不知根底的家夥也敢蹦出來叫囂?
嗬!
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蘇天問並沒有把憤怒表現在臉上,抬頭就朝著唐韻看去。
“唐小姐,看好你的人!這會兒可不是刷存在感的時間!”
唐韻明白陸風確實有幾分本事,但是現在也不是胡鬧的時候,當下一把攔住了陸風。
“你怎麼回事?剛才和你說的全忘了?”
“不該你管的事情,就給我閉上嘴!”
她壓低聲音,說的話隻有陸風能聽得清。
“可是。。。。。。”
陸風露出苦笑,剛準備解釋,卻看著蘇天問要準備紮針,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快速衝上前,一把抓住了蘇天問的手臂。
“快停下!這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他臉上神色嚴肅,說出來的話也透著堅定。
該死!
挑明說他誤診?
這不是在打他臉嗎?
蘇天問惱怒非常,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氣的咬牙切齒。
“好,很好。”
“敢說我會誤診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周圍眾人也是一臉譏諷,議論紛紛。
“哪來的家夥這麼妄自尊大?竟然敢這樣說蘇少!”
“這種人我見多了,我看他就是在刷存在感!”
“這家夥也不知是誰帶來的,真不懂規矩!”
一聲聲嘲弄的話語措辭極其鋒利,一字不落傳入陸風的耳中。
他隻覺得心中一陣憤恨。
盲目崇拜!
一群有眼無珠的家夥!
要按這姓蘇的方法來治,地上躺著的女人早就死了,還輪得到他們在這裏說話?
他心中雖感覺氣憤,卻也並未和眾人爭執,便堅定地朝著蘇天問看去。
“你真的是誤診了,這種治療法,隻會讓她死去,還是我來吧!”
冷不丁一聽到這話,蘇天問頓時就被氣笑了。
“好啊,那就放著你來。”
讓開了位置以後,蘇天問麵色不愉,已然有了看好戲的態度。
“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她是富商喬軍的老婆,把她治壞了,喬四爺可饒不了你!”
喬四爺?
陸風心頭一驚。
這人他知道,是本市鼎鼎有名的商界大鱷。
坐擁千億資產,五年前的時候,還問鼎過胡潤排行榜第一。
傳聞中說,他可是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華夏震一震的人物。
一看到陸風的目光一滯,蘇天問還以為他這是被嚇到了,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頭。
“本少乏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微微俯下了身子,蘇天問嘴角拉扯出了一抹獰笑:“或許你可以跪下來磕三個響頭,說你錯了,那我可以考慮救救你。”
“畢竟這也是一條人命,不要因為一時風頭,而毀去了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