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離家的人瞬間透心涼。
離霆瀟心臟一跳,嚴肅地問:“赤姑娘這是何意?”
赤自顧自坐到椅子上,抬起下巴指了指房間四周,“你們沒發現這個房間有些陰森嗎?”
她這麼一說,君暮好像確實感受到這裏有些陰森,溫度很低,“你說,這裏有鬼?”
“額......算也不算,這姑娘中了邪術,所以周圍鬼氣衝天,不過有靈護著,按著你們的說法,這些人應該叫英魂吧,要不是有他們在,她應該早就死了。”
君暮的眼睛第二天就跟普通人一樣了,什麼也看不見,他看向離將軍他們,“也就是說,離將軍部下的英魂,護著將軍府。”
離老將軍他們聽了,眼眶都是一酸,有些激動。
“是啊。”話落,她手掌輕揮,一個小玉佛從側室的小屋裏飛了出來。
看著地上的玉佛,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赤。
“你們看這是什麼?”
“玉佛。”離霆瀟開口。
君暮看著那個玉佛,沉聲:“這個怕不是玉佛。”
赤輕笑,打了個響指,玉佛瞬間裂開,玉全都碎了,露出了玉內的真容,看見真容的那一刻,赤嘴角的笑僵了,握緊了拳,咬了咬後槽牙。
豹眼獅鼻,絡緦長須,頭戴方冠,右手持笏於胸前,這不就是她家老大,一殿秦廣王嗎?關鍵是他這樣子還被醜化了不少,也不知道那混球看見自己的模樣被人這般醜化是個啥心情。
不過,雖然這裏麵供的是她家老大,可赤知道,這是被邪化了的金身法相,不光不能保佑供奉者,甚至對他們還有害!
嗬,很好,她不把這幕後的黑手揪出來,她赤枉為冥界之主!
赤顏色立馬不好看了,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冷聲:“哪來的?”
君暮能感受到她冷漠下暗藏的怒火,看了看那座像,收了目光專心盯著她。
侍女直接跪到了地上,滿頭冷汗,“是,是表小姐送來給小姐的,說是這玉佛很靈,小姐不信佛,從未拜過,但是表小姐拿過來的東西也不好丟棄,便,便放在偏室了。”
“人呢。”
侍女小心翼翼看了眼離將軍他們,見他們點頭以後才道:“在,在府裏。”
“帶路。”
赤的聲音很冷,君暮有點擔心地看了她一眼,跟上了她的步伐,身後,離家一家跟上。
她走得很快,半路上就把赤骨拿在了手裏,走了沒多會兒,一個院子出現,侍女怯生生道:“到,到了。”
赤道了聲謝,怒氣衝衝衝了進去,路上被一個侍女攔住,直接把人推開了,到了門前見門關著,想都沒想就直接踹開了房門。
一個正在刺繡的姑娘被踹門聲嚇得打了個哆嗦,針刺到了食指,一滴血珠冒了出來,她惶恐地看著一臉殺氣的赤,驚慌失措地問:“你是誰,你要幹什......咳......”
話未完,赤的玉指就掐上了她的細頸,“玉佛,哪來的?”
身後,君暮和離霆瀟他們先後進了房間,看到眼前這一幕,離家的人都失了聲,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剛,在他們府上也敢這麼放肆。
“阿赤——”
君暮嘴比腦子快,話出口了他才反應過來,心臟怦怦直跳,他太緊張了,萬一她不喜歡別人這麼叫她,他會不會直接被打出去?
赤轉頭,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君暮看著那雙血色的眼瞳,心臟都到自己喉嚨眼兒了,這幾秒的時間,他卻覺得過去了幾百年。
離家的人看看君暮,又看看赤,很有默契地閉著嘴。
須臾,赤轉過頭,把那姑娘扔到地上,“帶她去離羽兒房間。”
離霆瀟這時候看向地上的姑娘,滿眼寒涼,“來人,將表小姐帶到小姐房間。”
“是。”
“小姨,姨夫,我......”
赤嫌她吵,直接把她禁言了。
君暮的眼神一直在赤身上沒有移開,赤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隻是轉頭走了,離家的人也跟著她一起走了,離霆瀟轉身欲走,見君暮還愣在原地,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走哇。”
到了離羽兒的房間,赤也不看地上的錢婉儀,道:“在她和離羽兒身上取一滴血出來滴在那法相上。”
下麵的人趕緊照著她說的做。
“赤姑娘,這是?”離霆瀟不解地問。
赤看著秦廣王那縮小的法相,沒好氣地說:“一殿秦廣王司生死,借這個媒介,人們就可以將他人的壽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以此延年益壽永葆青春,她就是這麼幹的。”
她抬起下巴點了點錢婉怡的方向,“不過......離羽兒的命格極好,甚至可能跟皇家扯上關係,她這次可不光是要了離羽兒的命,也要了她的福氣,她把離羽兒的氣運都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她的眼光在君暮身上停留了一瞬。
果然,好命的人都容易招人惦記。
一聽這話離老夫人就身形一晃,差點昏了過去。
“娘——”
多虧了離老將軍扶住她,才沒讓她癱在地上。
這時,震驚的離夫人也回過神來,一臉心痛地看著錢婉怡,“你,你......為什麼,我將軍府待你不薄,羽兒對你更是掏心掏肺,你為何要這般對她?啊!”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平時寵愛的侄女,淚如雨下。
赤對她們的家事不感興趣,右手食指伸出,一個燃燒的小火苗出現在她手上,那樣子,跟她眉心燃燒的火焰紋一模一樣,她微微彈了彈,火苗就飛去了那法相上,火勢瞬間變大,將整個法相裹在火焰之中,周遭的火焰開出一朵朵綻放的紅蓮。
紅蓮業火,燃盡世間惡念,亦可斷除惡念。
離家的人都驚愕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好在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這房間裏隻有他們幾個主人,否則這一幕真的不好解釋。
解決完這個,赤解了錢婉怡的禁言,沉聲:“你是準備自己說這玩意兒的來曆,還是讓本座幫幫你?”
錢婉怡在她陰森森的目光下,後退了一步,話都說不理落了,“妖......妖女......”
赤低下頭,有些煩躁,抬頭的那一瞬間,一個新的火苗竄到了錢婉怡的眼前,離她的臉隻有不到三指的距離。
眼看著那火離自己越來越近,錢婉怡怕了,高聲道:“道士!是......是路上遇見的一個道士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