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電閃雷鳴,雷聲震得雲向暖胎動不停,她難受的快要窒息。
可這座牢籠一樣的醫院裏沒有任何人關心她的死活。
她虛弱得躺在床上,手裏緊緊握著手機。
一整夜她始終撥著同一個電話,卻無人接聽。
睜著眼到天亮,雲向暖幾乎虛脫,就在她剛有一點點困意時,門卻被推開了。
“老公......”
雲向暖心底升起希冀,她吃力撐起身體,仰著頭望向門的方向。
自從她被傅擎琛關在這裏之後,整整八個多月,她都沒有再見過他。
她日日夜夜思念著他,想要告訴他,這個孩子是他的!
可在看見葉伊然的瞬間,雲向暖眼底的光瞬間消失了。
那個溫婉美麗的女人穿著一身香奈兒的高定,挺著一個幾乎和雲向暖一樣大的肚子,腳上踩著一雙高跟鞋,容光煥發。
“嗬,別叫的這麼親熱,琛哥哥從來就沒有承認過你是傅太太。”
對方說了什麼雲向暖都沒有聽清,在看見這個人的時候,她的目光隻死死盯著對方的肚子,手緊捏成拳:
“你懷孕了?”
葉伊然得意得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宣布著自己的勝利:
“沒錯,我懷孕了,孩子是琛哥哥的!預產期比你早一個月,是個男孩,所以,琛哥哥決定......”
她冷笑著甩出一分文件。
“簽了吧。”
雲向暖被離婚協議書甩了一臉,腦子裏卻像是炸開了!
離婚?
傅擎琛難道連孩子也不要了嗎?
一股想要嘔吐的感覺湧上來,她捂著胸口,抬起頭直視葉伊然。
“我不會簽的!我的孩子必須名正言順,他們從小都要有爸爸的陪伴長大!”
葉伊然憐憫看著雲向暖,眼神輕蔑而嘲弄:“哼,你以為不簽有用嗎?這種父不詳的孽種,琛哥哥是不會承認的!”
雲向暖聽到這句話,立刻激動起來。
“你胡說,孩子是傅擎琛的,等一生下來我就做親子鑒定,我絕對不會把傅太太的位置讓給你這個賤人!”
啪!
一個耳光狠狠抽在雲向暖臉上,她整個人如枯葉似的倒在床上,耳朵嗡嗡直響。
下一秒,她的頭發被葉伊然狠狠拽起,逼著自己和她對視。
葉伊然紅著眼睛,麵目猙獰道:“雲向暖,你就是我爸從鄉下找來替我嫁給傅擎琛的鄉巴佬!真以為自己是葉家小姐,做夢!嗬,傅太太,你配嗎?”
“實話告訴你,傅擎琛乃至整個傅家隻認我肚子裏出來的孩子。”
“別的女人生下的都是孽種,嗬,他一個也不要!”
雲向暖肚子隱隱作痛,她一隻手護著肚子,拚命掙紮:“葉伊然,我現在才是傅太太,你知三當三,你要不要臉!”
葉伊然又是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看著捂著肚子,一個勁喘氣的雲向暖,葉伊然得意洋洋伸出左手。
她的左手中指上,是一枚十克拉的鑽石戒指。
“琛哥哥從來沒有愛過你!愛情之中,不被愛的那一方才是小三!看到了嗎?琛哥哥已經跟我求婚了。”
雲向暖盯著這枚鑽石戒指,這戒指是一年前傅擎琛親自設計的,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她痛苦得無法呼吸。
原來,傅擎琛不是不會愛,隻是那些愛,他從來不屑給她!
她,不過是他得不到葉伊然時,聊以慰藉的替代品。
她愛了他整整十年,結婚三年,可傅擎琛從未正眼看過自己,即便是和她睡,也是例行公事,冷硬得不帶一點溫柔。
她早該知道,傅擎琛的心是鐵做的,永遠也捂不熱。
心痛蔓延,肚子裏的孩子也躁動起來,小腹的疼痛逐漸加劇,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她的臉色越來越白。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雲向暖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艱難得想要去夠急救鈴。
手卻忽然被抓住了。
她汗涔涔得抬頭,對上一雙銳利怨毒的眼。
雲向暖想要掙紮,卻已經沒有力氣了。
“放開我!”
葉伊然冷笑,攥著雲向暖手的指甲深深嵌進她的肉裏。
“除非你簽字,否則......你就陪著你的孩子一起死!”
一支筆被塞進了雲向暖綿軟的手裏。
雲向暖拚命搖著頭,臉上滾落下來的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不......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簽......我簽!”
她吃力得握著筆,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離婚協議書上奮力劃下淩亂的三個字。
雲向暖。
啪嗒。
筆落在地上,濺起點點墨跡,墨香卻無法掩蓋住刺鼻的血腥味。
雲向暖揪著葉伊然的衣角,眼神裏滿是祈求,聲音越來越虛弱。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葉伊然收好離婚協議書,這才不慌不忙按下了求救鍵。
很快就有一群醫護人員衝了進來。
雲向暖被抬上推床推去了手術室。
葉伊然轉頭望著空蕩蕩的病房,眼底一片狂喜貪婪。
她的孩子,有了!
......
手術室裏。
雲向暖絕望的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撕心裂肺得劇痛,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混沌。
“哇——”
第一個孩子洪亮的哭聲讓她振奮了點精神。
是個健康的寶寶。
可她來不及看上一眼,孩子就被無情的抱走,隻聽到綿延在耳邊久久不散的嬰兒哭聲。
“讓我......”看看孩子。
她奮力伸出手,卻隻能看見護士冷漠的背影。
眼前被淚水模糊一片,所有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用力,再用力點,第二個孩子馬上出來了。”
婦產科醫生冰冷機械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雲向暖緊緊咬著唇瓣,鮮血從唇齒間流入口腔,腦海中卻始終縈繞著那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冷漠背影。
傅擎琛!為什麼要那麼對她!
她好恨!
伴隨著撕開骨骼的疼痛,雲向暖雙手死死攥緊身下的被單,用盡最後的力氣聲嘶力竭得尖叫。
“傅擎琛,我恨你!”
又是漫長而痛苦的一個小時......
手術室外的走廊裏,一個身材頎長高大,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颯颯而來,他的身上染著風霜,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守在門口的護士正等著接第二個孩子,抬頭看見那氣勢威赫的男人,差點就喘不過氣來。
半天,她才反應過來,心驚肉跳得上去想要攔住男人。
“先生,裏麵還在手術,您不能......”
話音未落,男人身後的黑衣保鏢就直接架起了護士,堵住了她的嘴把人拖走。
跟著一起來的副院長趕緊上前打開了手術室門,小心翼翼地說:
“聽說太太難產,第一個生下的是死嬰,請您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