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之後,因著相國寺的規矩,男丁和女丁要分開入場,顧婻憂和侯府的人分開進入相國寺內。
前世就是這個時候顧婻憂出了差錯。
顧婻憂眼眸閃了閃,身後跟著顧玉碧,丫鬟仆人們都留在了寺外。
這一路,顧玉碧顯然致力於討好顧婻憂,有意無意的說著一些自貶的話,實則是抬高自己。
顧婻憂一概不理,看著前麵熟悉的台階,顧婻憂心知快了。
前世就是在這個地方她被顧玉碧絆了一跤摔倒了。
這一摔不單單讓顧婻憂顏麵盡失,還因此對前來攙扶的顧玉碧大發雷霆,認定是顧玉碧沒有看顧好她。
結果圍觀的貴女們覺得顧婻憂胖若肥豬還亂發脾氣,因此顧婻憂被群嘲了.
想到那些,顧婻憂的餘光落在顧玉碧身上,尚未踏上台階,突然說:“顧玉碧,你想不想同我一起走在前麵?”
按照規矩,嫡女才能走在第一排,顧玉碧這樣的庶女隻能跟在後麵。
顧玉碧一臉不敢相信:“這,這我的身份......”
顧婻憂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身份算什麼,采蓮不在我身邊,我走路怪難受的!”
所以,讓她走前麵,是將她當丫鬟了?
顧玉碧頓時氣的牙癢癢,不過走在前麵的確很有麵子,顧玉碧果然沒拒絕。
見狀,顧婻憂眼眸閃了閃。
今日她穿的是平的不能再平的平底鞋,為了防止摔倒她特意讓采蓮弄得十分防滑,至於顧玉碧穿的則是京城流行的厚底鞋。
見此,顧婻憂微笑著數著台階數目。
而此時的顧玉碧光顧著出風頭,好似也忘記了本來的目的,就在顧玉碧渾然不設防的時候,顧婻憂神不知鬼不覺伸出一隻腳絆倒了顧玉碧。
大概是這一個月的運動起了效果,顧婻憂顧不上疼不疼,咣的一聲摔在了台階上。
接著,顧玉碧咚一聲也砸了下來。
“啊!”顧玉碧想也不想張嘴就罵:“死肥豬,你做什麼!”
都說人在疼痛的時候很難思考,顧婻憂剛剛可是下了死腳,就顧玉碧這鞋子,腳肯定扭到已經腫起來了。
至於是不是肥豬,顧婻憂不在乎。
“妹妹,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顧婻憂委屈起來不好看,但後麵因為兩人摔倒走不了的貴女們眼睛也不瞎,有人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侯府的顧婻憂和顧玉碧。
“你還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你絆我一腳......”
顧玉碧氣急敗壞。
她還沒動手呢,結果先被顧婻憂絆倒了!
被一隻肥豬絆倒,簡直奇恥大辱!
旁邊太師府的嫡長女是個潑辣性子,立刻就看不過眼:“我說顧玉碧,我們都看到了是你自己摔的,就這你姐姐都道歉了你怎麼還不依不饒的,你也不看看你倆個誰摔得更慘?”
頓時就有人附和起來:“可不是嘛!都說侯府有個美若天仙的庶女,今日我可是見識到了,這真是要騎到嫡女頭上作威作福呀!”
顧婻憂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委屈巴巴的把顧玉碧護在後麵:“各位姐姐們別說了,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兒!”
太師府嫡女拍了拍顧婻憂的肩膀:“顧大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太善良,這不聽話的庶女該收拾還是得收拾,我們也看在眼裏,哪個庶女不是跟在嫡女後頭呀,隻有你心善叫她站在你旁邊,結果她還是想著你出醜呢!”
幾句話把顧玉碧的身份心機說的通透,前世差不多也是這幅場景,隻不過被嘲諷的對象變成了顧玉碧罷了。
顧婻憂正準備功成身退,結果突然傳出了個不和諧的聲音。
“玉碧婻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來人是一直留在寺廟祈福的柳姨娘,看得出來是匆匆趕過來的。
這場騷動也吸引了不少人看,留下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娘!”本想著挑撥顧婻憂和眾貴女起衝突,結果變成自己出醜,顧玉碧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時,柳姨娘立刻把顧玉碧扶起來看著顧婻憂笑問:“婻憂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因為玉碧平時搶了你的風頭,今日 你就故意欺負她呀?”
顧婻憂心裏惡心,這柳姨娘一貫擅長笑著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索性顧婻憂沒給柳姨娘機會:“你說是就是吧,反正我也說不過你們,我就先去照顧奶奶啦,你們自便!”
顧婻憂頭也不回的走了,留給柳姨娘和顧玉碧一個瀟灑的背影。
頓時人群又議論了起來,太師府嫡女掩著嘴笑笑:“都說侯府嫡女顧婻憂是個肥豬,可人家肥至少心善,還知道關心奶奶,有的人啊長得好看也是一副蛇蠍心腸呢!”
笑聲起伏中,顧玉碧和柳姨娘灰溜溜的走了。
相國寺後山。
一顆老槐樹下,一局無硝煙的廝殺。
季無咎已經不知贏了第幾局,搞得對麵的胖和尚冷汗陣陣。
他手中握著的酒葫蘆也被汗水浸濕了,滑溜溜好不舒坦!
“我說施主,剛剛前麵的騷動你也聽到了,就真一點不在意?”
季無咎緩慢勾起一抹冷笑,神態睥睨:“你還是思考這一局你何時認輸吧。”
與此同時,相國寺一處偏僻角落。
柳姨娘安撫著顧玉碧:“你放心東西都準備好了,今日肯定要顧婻憂付出代價!”
聞言,顧玉碧握緊了拳頭,狠狠點頭:“嗯,我一定要顧婻憂丟盡臉麵!”
......
一盤棋下完了,胖和尚直擺手:“我可不和你下了,你存心報複,小僧可不是你的對手!”
季無咎也不在意,揚手掀了棋盤。
胖和尚又嘴欠故作神秘的說:“阿彌陀佛,小僧掐指一算,你最近可是紅鸞星動有了心儀女子但卻不肯承認......”
季無咎笑的很陰森:“那你可要好好算算,你是會被我親手殺死,還是被你酒壺裏麵的酒毒死。”
胖和尚頓時不敢亂講了,晃了晃酒壺明顯有點不敢喝了。
“眼下東淵的狀況你也曉得了,你那個便宜弟弟可就要拿到東淵的太子之位了,你就一點也不心急嗎?”
季無咎沒應聲,胖和尚循序漸進:“阿彌陀佛!換一種說法,你下了這麼一盤棋,若是真的失敗了,你可沒有回頭路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