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恒今天沒在我這裏留宿。
太後剛剛把自己的小外甥女接進宮裏,他得去應付一下。
臨走前,他還順便給我布置了功課,說是明日下了早朝就來檢查。
我苦著臉,趴在桌上寫下一個“壹”,再寫一個“貳”,便覺得手腕酸痛,渾身提不起勁來。
我忍不住回頭和小兮抱怨你們人間的字真難寫,卻看見她托著個腦袋,直勾勾地盯著我。
盯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你為何這樣子看我?”
“娘娘,您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陛下已經一連一個月都沒有在您宮裏留宿了!”
她掰著手指和我細數:
“月初的時候,陛下愛去祁美人宮裏,月中的時候,陛下總留宿盛嬪那處,如今月底了,太後又塞過來一個人。”
她急得跳腳:
“皇後娘娘啊,您就不害怕這些妃子們搶在您前頭誕下皇子嗎!”
我微微一愣。
與沈雲恒成親這三年,他一直以禮待我,從未有過逾矩的行為。
以至於我也從未考慮過懷孕這兩個字。
小兮說這不該是夫妻間的規矩,並且時常為我身為九尾狐卻不會勾引人這事恨鐵不成鋼。
對此,我已然總結出了一個萬金油回複。
“一切隨緣。”
“緣來了。”
小兮定定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地向我彙報:
“剛剛長秋殿那裏遞來消息,祁美人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我手一顫,筆尖在剛剛寫完的“壹”字上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的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