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孫平，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來這裏找你......”

孫平突然的舉動，著實嚇壞了三人，尤其是另外兩個漢子，更是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不要過來，待在那看著。”孫平斷喝一聲，阻止了他們的舉動。

緊接著，他左手加重了力道，右手食指和中指抬起，而後猛地在為首漢子的胸口點了一下。

‘咳......咳......’

登時，那漢子劇烈咳嗽起來，而伴隨著咳嗽，一股腥臭無比的黑血，也被他咳了出來。

“咳，咳，呼......孫平小兄弟，謝謝你。”

漢子長舒口氣，臉色瞬間緩和了許多，連日來的疲累也緩和了不少。

“不用謝，你們既然來找我，我就不能坐視不管，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孫平引著幾人來到一旁坐下，而後從供奉地藏菩薩的香爐中抓了一把香灰，在幾人眼前晃了晃。

“閉上眼睛，不要亂想，有些東西眼不見為淨。”孫平輕吸口氣，將香灰撒在了漢子吐出的黑血上麵。

頃刻間，這攤黑血冒出了縷縷青煙，在清幽燈光下清晰可見。

“孫平，這是？”漢子見此情景，臉色大變，猛地站了起來。

“這是屍煞之氣，你們一露麵，我就看出了你們的問題。”孫平掃了眼眉頭深鎖的眾人，從廚房抱出一個玻璃罐。

“既然來了，就不要見外了，廚房在後麵，你們用罐子裏的葉子煮水喝，先除去身上的屍煞之氣再說。”孫平把罐子交給其中一個年輕人，指了指廚房的位置。

可另外兩人顯然沒有回過神來，麵麵相覷竟是誰也不敢動彈。

為首的漢子幹咳一聲，沉聲道：“來的時候和你們交代的很清楚了，孫平雖然年紀小，但他說什麼我們照做就行，趕緊的別愣著了。”

聞言，二人這才回過神來，小跑著進了廚房。

孫平搖了搖頭，給漢子倒了杯水道：“各位遠道而來，還不知怎麼稱呼。”

漢子接過水杯，趕忙回道：“我叫馮富貴，你叫我老馮就可以了。”

“那不行，父親說過，輩分這東西亂不得，所以我還是叫您馮叔吧。

馮富貴怔了一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時後麵廚房傳來一陣竊竊私語，一縷輕煙緩緩在屋中彌散開來。

孫平見狀，心頭一沉，低聲問道：“馮叔，可否和我說說家中可有新喪？需要我去幫忙收屍？”

聽到這個問題，馮富貴瞬間坐直了身子，顫聲道：“你，你，你是，怎麼，怎麼知道的？”

孫平聞言，黯然說道：“你們總不會是來我這福壽店購買紙錢壽衣的吧？”

聽聞此言的馮富貴，瞬間蔫了下去：“不瞞你說，我們大老遠來找你，的確是想請你出麵收屍的，不過卻不是我們的家人，而是我們村的陳阿婆。”

孫平聞言，兀自點了點頭，沉聲道：“人終有一死，無需介懷，可按理來說，收屍人這行當每個城市，每個鄉村都會有人涉及，所以你們為何要來找我？”

馮富貴聞言，明顯頓了一下，隨即小聲說道：“不是我們要來找你，而是你的朋友，老唐要我們來找你的。”

“你說什麼？是老唐叫你們來找我的？”

孫平聞言，當即就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難怪幾天前，老唐給他打電話說，自己要去一趟偏遠山村收屍。

當時，孫平還調侃他為了錢不計後果。

可老唐卻是笑笑沒有說什麼，隻是在臨掛斷電話前，囑托孫平幫自己照顧一下老母親。

孫平當時也不以為意，畢竟之前老唐外出收屍體時，他就曾幫忙照顧過老人。

所以，照顧老人一事對他而言，已經輕車熟路了。

可眼下，經這漢子這麼一說，他意識到，老唐這家夥，怕是遇到什麼不測了。

“是不是老唐出了什麼事情？”孫平神色一緊，順勢追問道。

說話間，他一直注視著馮富貴，試圖從其微表情中，找到蛛絲馬跡。

可讓他詫異的是，馮富貴從始至終，都眉頭深鎖，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孫平見狀，有些怒了，喝問道：“馮叔，事情終歸是有原委的，你到是說句話啊？”

馮富貴顯然是被孫平的這番喝問給嚇住了，顫顫巍巍的回答道：“不，不，你不要誤會，不是老唐出事了，而是陳阿婆出事了，哦，不，是陳阿婆的屍體出事了。”

“陳阿婆？”

孫平聞言，忍不住輕聲叨念起了陳阿婆三個字，隨即追問道：“敢問馮叔，這陳阿婆死後可是發生了什麼詭事？”

此刻的孫平，暫時將老唐的事情放在了一邊。

因為從馮富貴的表情來判斷，應該不是老唐出了事，而是那死去的陳阿婆身上，發生了詭事。

聽聞此言的馮富貴，瞳孔迅速收縮，隨即更是不安的環視起了四周。

當看到福壽店密密麻麻的紙人和紙錢時，他的表情明顯緊張了起來。

直到孫平輕拍他的肩膀，他才長舒口氣，勉強回過神來：“孫平啊，是這麼一回事，我們馮家村世代都生活在山裏，對傳統習俗很是看重，這陳阿婆沒有子嗣，所以是我們這些村民自發的為她收屍，不過沒有火化，而是用棺木土葬。”

孫平聞言，兀自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挫骨揚灰在封建社會是大忌，這種觀念更是傳承數千年而根深蒂固。

以至於今時今日，還有很多偏遠地方的人會偷偷選擇土葬，這一點無可厚非。

可讓他不解的是，這陳阿婆就算是決定土葬，又怎麼會跟老唐扯上關係的？

按理來說，老唐前往馮家村收屍，隻要將陳阿婆的屍體，送，入棺材就算是完活了。

可現在，卻遲遲未歸，甚至從馮富貴的表情來判斷，他還因為陳阿婆的屍體，受到了牽連。

由此，就能夠斷定，這陳阿婆的屍體，絕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樣簡單。

那麼問題來了。

作為一個世代生活在山裏的老人，她的死又會牽扯到什麼呢？

又是為什麼，因為她的死，反倒讓馮富貴等人，吸入大量的屍煞之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