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蕭恒抬頭看了一眼,簾子後麵的小小一撮。
這小娘子,還挺精明,知道討好她能儀仗的爹娘,而不是我這個名義上的夫君。
“那我就放心了。”
趙靈兒嘴上說放心,心裏依舊在琢磨,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讓這一行人推遲,或者是不去山上打虎。
女人的放鬆,讓蕭恒也不自覺的放鬆,眸子閉上時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這香氣不同於其他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極其能撫平他對爹娘先斬後奏的憤怒。
今日他娶妻,他卻並不知曉。
新娘子也不是他接回來的,聽說是和媒婆走了一天的山路,自己給自己送來的。
“娘,我不娶她,這女人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蕭恒怒氣恒生的進入了正屋,看著那坐在火炕上做著針線活的娘。
“不娶她,要娶誰,難不成是村北口那賤蹄子。”
林氏猛然抬頭看著和她橫眉冷對的兒子。
她在曉得小兒子有娶小寡婦的心,就先下手為強。
寧願多少些銀錢,也要買一個十裏八村最美的姑娘,給她當兒媳婦。
縱使那小娘子是秀才的女兒,高傲,跋扈些也無妨。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老操心。”話不投機半句多,蕭恒不想和他娘理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他堂堂八尺男兒,鐵骨錚錚的漢子,何時用花一罐子錢娶媳婦,有那錢,買些糧食過冬,不香嗎?
“臭小子,如今翅膀硬了,就敢這般和娘說話。”
兒子生的脾氣火爆,林氏也是說一不二的性子。
她麻利地從枕頭底下抄出了一把早就準備好的菜刀,架在了脖子上。
“蕭恒,你今日要敢離開這院子,我就死在你麵前。”
“娘,你逼我。”蕭恒擰眉,瞬間止步,緊握著拳頭,卻低下了倔強的頭。
“畜生,今日我蕭正山不打死你,就得被你這個不孝子氣死。”
老婆子菜刀都架在脖子上來,坐在一旁抽著旱煙的蕭正山繃不住了。
手中旱煙袋在放下時,迅速地拿起杵在地上的木棍,朝著兒子打去。
蕭恒腿上受了一棍子,吃痛的跪在了地上:“爹,你也逼我。”
“我和你娘能有什麼壞心眼,給你花大價錢娶媳婦,還不是為了你好。”
蕭正山被氣的不淺,手中的木棍也不留情麵的打在兒子的身上。
要是這臭小子看上的是個好女人,寡婦他也認。
一雙破鞋,也配得上他的兒子,入他蕭家的門庭。
“給我一句痛快話,是娶,還是不娶。”
低垂的眸子緩緩地抬起,見爹氣的雙眼通紅,娘的脖子已落出了血珠,無奈妥協了。
“我娶,我娶還不成。”
蕭正山好幾年沒動手打這混小子了,這幾棍子下去,他也累。
見兒子鬆了口,扔了木棍,躲著老婆子架在脖頸上的刀。
“快,快放下,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麼活。”
“娘,你放下刀,我娶她。”
胳膊拗不過大腿,帶著極重哭腔的蕭恒,怎麼也坳不過,急眼了什麼事都做出來的老子娘。
“咣當”一聲,林氏仍了手裏的菜刀,捂住脖子上的血跡,朝著門口大喊:
“老大媳婦,把婚事給娘熱鬧的辦起來。”
“好嘞,娘。”
李春花守在門口,在聽見婆母這一聲大喊,邁著小碎步進入了正屋,笑嘻嘻地扯著跪在地上的小叔。
“我的新郎官快起來,跟嫂子去換身衣衫。”
蕭正山心痛媳婦,拿著藥匣子過來給老婆子擦著傷口:“傻了,不要命了。”
林氏已近四十,身子骨卻極好,那雙精明的眉眼一挑,把手裏的血包塞在當家的手裏,一笑道:“雞血。”
“你這刁婦啊。”蕭正山無奈搖著頭,在聽見門口傳來劈裏啪啦的鞭炮之聲,欣慰地把老婆子攬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