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聽完劉瞎子的話我心裏咯噔一下，現在隻是一門心思想找到爺爺，其他的事根本不想去管，何況水屍洞這麼長讓我上哪去給屍找那隻丟掉的鞋子呢？

“那我回去多燒幾雙鞋給他就行了。”我說完偷偷看向劉瞎子，想看看他的反應。

“你自己說了算。”劉瞎子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怒意，應該是對我剛才說的那些不太滿意。

“你看那邊像不像是一隻鞋？”

白寧的聲音傳來，我拿著手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落去，那裏有一個石台，石台的邊上有一樣東西在水裏不停的晃。

我皺起眉頭，水麵上黑漆漆的，從我這裏隻是隱約看到有一樣東西，根本無法分辨出是什麼，而且就算是隻鞋，湊巧是那具屍丟的那隻鞋的幾率幾乎是零，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呢！

“應該不是。”

我咳嗽一聲手電收回朝著下麵落去，“還是盡快往下走。”

“小子，你沒看過怎麼知道不是？”劉瞎子哼了一聲，“答應別人的事可不能這麼敷衍。”

這劉瞎子啥意思啊？我拿著的手電是朝著水屍洞下方照的，劉瞎子現在看的是水裏，而且就是白寧剛才說的那個方向，我真懷疑他的眼睛根本就不瞎。

“還是去看看。”白寧小聲說道。

“那行吧。”

我一臉的不情願，水到了這裏明顯變緩，但是並沒有到達水屍洞盡頭，這條水屍洞到底通到什麼位置沒有人清楚，因為從來沒有人敢順著水屍洞一直往裏走。

我下了水，冰冷的寒意順著褲腿快速向上，隨著我往裏走，耳邊傳來陣陣水聲，這個時候心又提了起來，人在水裏看不到水下，這條水裏屍比魚都多，搞不好就突然鑽出來一隻，不管遇到的屍會不會動都嚇人啊。

菩薩保佑，我這是去幫屍做好事，我孫三除了小時候偷看寡婦洗澡之外沒幹過別的壞事。

我心裏不停重複這些話，算是圖個心裏安慰，人慢慢朝著那塊大石頭靠近，手電朝著前麵落去，我努力向前看著，水浪上下浮動，那個東西也跟著晃，隨著距離接近感覺真的像是一隻鞋浮在上麵。

不會這麼巧吧！

我深吸一口氣，如果水上飄著的不是鞋，現在轉身就可以回去，當我意識到那可能真的是一隻屍鞋決定過去瞧瞧，如果真是那隻屍丟掉的那隻鞋，隻要帶回去就行了，這也算是積陰德做好事。

一隻淡黃色的膠皮鞋，還真他娘的是，我看過屍腳上剩下的那隻明顯和這隻一模一樣，這年頭見的邪門的事多了，現在也不覺得怪了，我一把抓住那隻鞋子轉身從水裏往回走，想的是盡快回去，在水裏還是覺得心裏沒底。

這裏的水不算深，突然腳下碰到了什麼東西，心裏咯噔一下，像是一個鐵夾子，左腳被夾住了。

“水下有東西！”

我大聲喊出來，猛的把手裏的鞋子朝著石頭上丟去，吧嗒一聲掉到上麵。

“啥東西？”劉瞎子問道。

“不清楚，像是個鐵夾子，我腳被夾住了。”我這個時候也慌了，夾住腳的東西力氣越來越大，如果真是那種大的鐵夾子，我這條腿可能就廢了。

“丫頭，你去幫他。”

白寧點頭從上麵跳了下來，我站在那沒敢亂動，看到白寧朝著我遊過來，她在水裏速度很快，應該經常下水。

“手電給我，你別動。”

“好。”我點頭答應，手電交給白寧，看著她朝著水下潛去，隱約感覺到有東西碰到了我的腿，應該是白寧在想辦法從水下弄開那個東西。

嘩啦，白寧從水裏冒出來，“是那種捕獸夾，還好時間久了，我想辦法弄開，你盡快把腿抽出來。”

“行，小心點。”

這讓我有些莫名的感動，一個女孩子這麼幫忙，這又是破天荒的頭一回，看著她再一次鑽入水裏，腳上的感覺開始減弱，我試探著慢慢移動，腳猛的拽了出來。

“行了。”

我和白寧快速從水裏上去，這次還算是幸運，那把捕獸夾在水裏泡的時間久了，力量大大減弱，否則我這條腿真的可能廢了，不過這裏是水屍道，一直都是走水的，為啥會在水底冒出來一隻捕獸夾呢？

“送回去吧。”

我撿起那隻鞋返回去，水下的屍快速鑽出來，我咳嗽一聲，“鞋我幫你找到了，以後兩不相欠，你別來找我了。”

“謝謝。”

屍看著我，“小心下麵的魚。”

“魚？”

我點了點頭，鞋子朝著屍丟去，看著屍抓住那隻鞋鑽入水底消失不見。

這黃河裏的魚可不簡單，據說有人看見過幾十米長的大魚，可以在激流中頂著船走，如果遇到這種大魚，有經驗的漁民會把打來的魚不斷丟下去，隻有這大魚吃飽了才不會把船給弄翻，否則船一翻，這人也就回不來了。

“剛才屍和你說了什麼？”劉瞎子問道。

“他說小心下麵的魚。”我拿著手電朝著下麵照去，“這哪來的魚啊！”

“肯定有。”劉瞎子咳嗽一聲，“屍不會騙你，因為你幫了他，這算是饋贈，還是小心點，這魚肯定不簡單。”

“哦。”

我點頭答應，我們繼續沿著右側的石壁慢慢向前移動，水聲突然大了起來，水屍洞裏的地勢突然發生變化，因為地勢突然變低，水流的速度明顯加快，如果我們剛才是順著水向下走，極有可能被卷入急流之中。

“這啥鬼地方啊！”

我咳嗽一聲，手電來回照了照，還好右側的石台一直都有，我們短時間內不需要下水，剛要往下走，突然從急流下方竄出來一隻黑色的影子，黑色影子從下麵的水裏躍出，似乎咬住了什麼東西順著水流向下落去。

“啥東西？”

我沒看清楚，剛才的那一幕發生太快，手電的光也不是很清楚。

“像是魚。”白寧說道。

“魚！”

我皺了一下眉頭，突然想到剛才那具屍說的話，屍告訴我小心下麵的魚，難道說的就是這裏？

手電落在水上，這一次我不錯神的盯著水麵，隱約看到水裏有什麼東西在向下翻滾，翻滾的一瞬間一隻胳膊從水裏伸了出來，這一幕恰好被我看到，那隻手從水裏伸出，感覺就像是在求救，幾乎同時黑色的影子再一次竄出，那是一條體型巨大的怪魚，魚嘴張開直接咬住了屍然後向下落去。

“我靠！”

我驚呆了，手電差點脫手，從水流落下的屍直接被下麵的怪魚吞了，手心裏此時都是汗，不僅僅是因為下麵水裏出現的那些恐怖怪魚，我想到了一件事，被水裏的走屍拖進水屍洞的爺爺，如果他真的到了這裏，肯定也會被下麵的怪魚給吃了。

“下麵是什麼東西？”劉瞎子問道，他的耳朵動了動，應該是聽到了大魚咬住屍落下的聲音。

“魚把屍給吞下去了。”我說出來，聲音明顯在發抖，腦海裏不斷閃現出剛才怪魚吞掉屍的一幕幕。

“魚吞屍。”

劉瞎子咳嗽一聲，“這次真的危險了，不能再往下走了，三子，回去。”

劉瞎子轉身，我也動了回去的念頭，繼續往下走命可能真的沒了，還是不死心，如果爺爺當時還活著，他或許有辦法從這裏過去。

“我不回去。”

我咬了咬牙，“這件事必須弄清楚，活要見到人，死了也要把屍弄回去。”

“胡鬧！”

劉瞎子氣呼呼說道，“你這是不知道死字咋寫啊，魚吞屍，這是大凶之地，就算是你爺爺也應付不來，何況是你。”

“他說的沒錯。”

“誰？”我喊出來，突然聽到右側暗處傳出男人的聲音，幾乎同時手電光落在我們身上。

“是我。”

我鬆了一口氣，這個人我們都認得，一起坐船進來的那個中年男人，進了水屍洞之後就沒見到人，原來他跑到我們前麵去了。

“我得把爺爺找回來。”

我攥緊拳頭，這個時候倔勁上來了，就算明知道有危險我也要去。

“不用了，我找到了。”

“啥？”我看著他，“你，你找到了？”

“對。”

他說完抬起右手，我看到他的右手上套著一段紅繩子，這不是爺爺的尋屍術嗎？他怎麼也會啊！

劉瞎子突然笑了出來，“早就該猜出來了，三子啊，他不是外人，是你小叔叔。”

“小叔叔。”

我一下子懵了，爺爺確實有個小兒子，輩份上是我的小叔，但是我從來沒見過，村子裏的人也幾乎沒見過，因為不到一歲就被奶奶帶走了，算算年紀，小叔叔其實比我大不了多少。

“屍在下遊，我已經讓人帶回村子了。”他說完轉身朝著下麵走去。

“他真是我小叔叔？”

我看著劉瞎子問道，突然間冒出來個小叔叔讓我有點接受不了。

劉瞎子嘴角帶著笑意，他點了點頭，“錯不了，他身上有你爺爺的味，肯定是他的種，可以回去了。”

“等一下。”白寧看著我們，“我妹妹的屍還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