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梔梔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看錯。
再一看。
霍言欽臉上明顯比剛才多了一絲像厭煩、又像慍怒的神情。
江梔梔一驚,小拇指就鬆了。
霍言欽的手重重落在床邊。
正因為霍言欽是植物人,一切都可以掌控在江梔梔自己手裏;
所以江梔梔才輕易答應了衝喜聯姻。
她是絕不希望霍言欽蘇醒的。
江梔梔急忙抓住霍言欽的手腕,反轉放置,搭上了他的脈。
他的脈象粗實有力,血脈暢通無阻。
沒有血脈壅塞,沒有心率失常。
五臟六腑也沒有任何病變的跡象。
這不該是昏迷不醒的植物人該有的脈象!
好家夥,難道植物人要醒了?!
扯呢?
如果霍言欽現在蘇醒,江梔梔豈不是要真結婚?
江梔梔咬了咬牙。
對不住了霍言欽,讓不讓你醒,我說了算!
她當即拔下花藤銀簪,抽出銀針,揚手就要往霍言欽的頭頂刺去!
可是就在銀針馬上紮到他的時候,他緊閉的雙眸,忽然睜開!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在那一刻迸射出刀鋒一樣銳厲的寒芒。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眸色冰冷,沒有半分溫度。
冷酷地睨著她,和她指尖的銀針。
“啊!”
江梔梔膽子再大,也被這詐屍的情景嚇得不輕,轉身就要跑。
可是她轉過身,手腕還在霍言欽那隻龍蝦鉗子一樣的手掌心裏被死死攥著!
她肩膀被扯得一疼,冷不防腳下又踩到儀器電線。
一打滑,“嘭”地一下,她就躺倒在霍言欽的胸膛上。
“咳......”霍言欽被砸得差點吐血,這才鬆開了手。
江梔梔又驚又尷尬。
扭頭一看,霍言欽那絕美的臉龐,離她隻有不足十厘米。
霍言欽咬牙切齒,一把將她推開。
“江梔梔,原來是你?!”
這句話的意思,江梔梔壓根兒來不及細想。
她一個旋身站起來,隻想找個地縫鑽。
“咳咳......霍二少......對不起,砸疼你了吧......我給你揉揉?”
霍言欽緩緩坐起來,狹長鳳眸裏閃著驚愕難解的光。
未免也太巧了吧!
在飛機上跌進他懷裏的女人,竟然是他自幼聯姻的那個少了兩顆門牙、說話都透風的小哭包江梔梔?!
江梔梔那雙媽生的如水明眸,特征太明顯,可以說千百人裏也難有一雙這樣美麗的眼睛。
即便在飛機上她戴著口罩,霍言欽依然可以一眼認出她。
但是霍言欽當時穿著兜帽衛衣,戴著墨鏡、黑口罩,哪怕他帥得驚天動地,江梔梔也是認不出他的。
這女人,已經有三個孩子,還敢嫁給他。
是活膩味了麼?
本以為會味同嚼蠟的衝喜,竟然變得有意思起來。
既然她認不出他,他也不必自曝。
他冷冷問,“你剛才想幹什麼?”
江梔梔咬了咬嘴唇,急中生智:
“我聽說植物人需要外部刺激,所以想試試你對痛覺會不會有反應......”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可喜可賀啊!”
“你懂中醫?”霍言欽冷冷地問。
江梔梔幹咳一聲,“咳咳......略懂皮毛而已......”
霍言欽撿起掉落在他肩膀上的銀針,收勢淩厲的唇角,閃過冷笑。
“是嗎?”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剛才是想謀殺。”
江梔梔一聽就急了。
她不過是想讓他多睡一陣子,哪裏想殺人了?
她一口氣否認,“我沒有!我殺你幹什麼?我不過是害怕你突然醒來,所以......”
霍言欽眉頭狠狠一蹙。
“這麼說,你希望我永遠是個植物人、不要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