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單良,十歲那年,因為父母離異,他們又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我被送到東北一個小鎮三爺爺的家裏。
三爺爺是我爺爺的親弟弟,一輩子無兒無女,也沒有結過婚,是個風水先生。
對於我的出現,三爺爺似乎非常高興,接我的當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
並且在醉酒後,還給一個人打了電話,說什麼時機成熟後,就把我送過去。
聽到這話,當時我就懵了,誤以為三爺爺要我賣給別人。
雖然內心震驚,但我根本不在乎。
反正父母已經不要我了,在哪對我來說都是一樣,能活著就行。
然而一連過了半月,三爺爺這邊卻遲遲沒有動靜。
直到他準備為我辦理上學手續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開口:“爺,你不賣我了?”
三爺爺被我問得一愣:“誰說我要賣你了?”
我把那晚他在電話裏說的一切,重新講了一遍。
聽完三爺爺哈哈大笑,並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女孩的照片。
“她叫冷雪岑,是你未來的媳婦。”
冷雪岑比我大五歲,長的非常漂亮,從照片的背景中我能感覺到,她家應該非常的有錢。
“怎麼樣?”
三爺爺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挺好看。”
我給出中肯的評價。
“那當然,她奶奶年輕的時候更好看。”
三爺爺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隻是說完這話,三爺爺似乎意識到自己語失,老臉瞬間一紅。
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冷雪岑的奶奶,就是三爺爺魂牽夢繞的初戀。
正因為她,三爺爺才會一輩子未娶。
而冷家之所以富有,完全歸功於三爺爺暗中的幫助。
“人家未必瞧得上我。”
對於三爺爺定下的姻緣,我並不看好。
從我記事起,便整日的聽老媽埋怨老爸種種的不是,窩囊廢、賺不到錢這類的話,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
我和冷雪岑在家境上有很大的差距,將來可不想步入老爸的後塵。
三爺爺好像聽出我的心思。
轉身上了炕,從一個破舊的紅漆木櫃裏,拿出一本破舊泛黃,沒有名的筆記本。
“想要以後在冷家直起腰杆,就得自己有本事。”
“把這裏麵的東西學明白,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好奇的翻開那厚厚的筆記本,字跡是手抄的。
三爺爺說,原本在建國後的時候被毀了,這是他點燈熬油留下來的。
初入這行,我完全是因為討好三爺爺。
我深知,自己需要三爺爺來撫養,隻有他開心,我的日子才能過的舒服些。
因為我當時文化不夠,許多字都要翻找字典才能認識。
裏麵涉及的知識也涉及的也很廣,風水秘術、占卜八卦、鎮魔降妖、陰陽符籙......
我的性格比較孤僻,加上三爺爺職業的原因,使得在學校裏沒有一個朋友,同學都躲得我遠遠的。
如此一來,每當做完功課後,我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三爺爺給我的筆記本上。
沒事的時候,三爺爺也會教我一些拳腳上的功夫。
不知是我天賦絕佳,還是三爺爺指導有方。
隻用了四年多的時間,我便掌握了筆記本裏所有的內容。
那晚,三爺爺當著我的麵,燒掉了他的心血,嘴上還念叨著後繼有人之類的話。
聽到這些,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三爺爺不止一次的警告我,在我十八歲生日之前,不許動用自己的本領。
具體什麼原因,他沒有講,我也沒敢問。
明明已經繼承了他的衣缽,卻不讓施展,著實讓我鬱悶很長一段時間。
那些年,為了照顧我的生活,三爺爺開始瘋狂的接活,外出跑業務。
無論我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在物質上麵,從來沒有虧欠過我。
又過了三年,八十七歲的三爺爺身體越來越差。
他已經有半年沒離開,大多時間都躺在炕上靜養。
高考前夕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整個人就崩潰了。
一連三日,滴水未進,粒米未沾,身子極其虛弱。
在我的追問下,三爺爺終於告訴我,原來是冷雪岑的奶奶去世了。
三爺爺說,那是他一生的摯愛,雖然沒有在一起,可他們的心,從來有分開過。
那晚三爺爺叮囑我很多,並且還喝了些米粥。
這讓我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吃了東西。
可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當我醒來的時候,三爺爺卻消失了。
尋找整整一天,也沒有任何收獲。
當天夜裏,三爺爺給我托了個夢,他說已經見到了冷雪岑的奶奶,讓我不必再找他。
得知他的“下落”,我並沒有難過。
我知道在另一個世界中,三爺爺如願以償,與他愛的人在一起了。
為了這一刻,三爺爺足足等了六十七年。
因為此事,我在鎮裏成了眾矢之的。
他們罵我是白眼狼、畜生,三爺爺失蹤後,既沒有報警,也沒有尋找,白養我那麼久。
我並不在乎,我隻要記住三爺爺叮囑的兩件事就好。
一、多行善事。
二、娶冷雪岑為妻,護她一世周全。
高考過後,我填報了奉天大學,因為冷雪岑就在這座城市。
過完十八歲的生日,在開學日的前一天,我將房子送給了鎮裏失火毀房的李家,帶著三爺爺留下的一萬多塊錢,離開了生活八年的家鄉。
坐了十多個小時的綠皮火車,我來到了奉天。
初到大城市的我,見什麼都是新鮮的。
雖說各種都市劇沒少看,但和自己親身感受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費盡一番周折,我辦理好入學的相關手續。
可花銷的速度,卻讓我有些不適應。
當準備好所需的一切後,我發現手裏的錢隻剩下四千多。
回想剛剛在食堂僅吃一頓飯,就花了二十多塊。
照此下去,不到兩月我就有了溫飽的危機。
要說從三爺爺那裏學到了一身的本領,倒是不愁賺錢。
可問題是,在這陌生的城市,根本不可能有生意找上門。
“實在不行,隻能擺卦攤了。”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