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其他人停住腳步。

有人扭頭看過去，隨後指著裘明顫抖喊道：“師父，快......快跑吧！”

“跑什麼？這是有人故意嚇唬我們呢！”

裘明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但他似乎感覺脖子有點癢，抬手摸了一把，看到了滿手的血跡。

他臉色劇變，突然上翻了眼皮，往上看去。

大概是對上了那孩子的視線，就這樣直挺挺被嚇昏過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向一旁的蘇紫馨。

“這是附近的一個小鬼，在這裏遊蕩了兩三年了。”

蘇紫馨隨意說道。

“那為何讓他嚇唬這些人，我們直接出手不就好了嗎？”

我還是無法理解。

蘇紫馨給出了她的回答，原來是給這小鬼一個機會，讓他積攢陰德錢。

小孩死得淒慘，生前經曆了太多可怕的事情。

甚至死後都失去了所有記憶！

離魂術都對他不起所有。

而他家裏人，也沒有給他燒過半點香火，幾年下來隻能靠著自己積攢陰德。

在蘇程海跟蘇紫馨指導下，三次積累了足夠的陰德錢，結果三次鬼門關都沒有闖過。

如今還能保留著一副殘魂，就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當然了，其中也不乏蘇程海二人的暗中幫助。

“他剛剛攢夠了陰德錢，就被其他鬼搶了，第二次買了紙馬，還是被其他鬼搶了，第三次我護著他到鬼門關開，但是他卻......”

蘇紫馨並沒有繼續往下說。

那小孩已經把裘明等人嚇得屁滾尿流，所有人都已經跑光了。

小孩蹲在昏厥的裘明身邊，點著他的鼻子，像是在玩耍。

我怔怔聽著蘇紫馨述說，她突然停了我也沒有辦法，隻好跟她一起趕過去。

小鬼起身看著蘇紫馨，青白麵容中露出笑意。

普通人看了這笑容可能要嚇得頭皮發麻，而我如今見識得多了，又知道了他的經曆，反而還同情起他來。

“紫馨姐姐，我又做了好事，積攢了陰德錢。”

小鬼攤開手，是幾張突然浮現的紙幣。

蘇紫馨摸了摸他的腦袋，示意他去旁邊玩。

而後，她一腳踢醒了昏厥的裘明，老人緩緩清醒過來。

他左右看了看，眼神有些迷惘，隨後想起了剛才的事情，急忙高聲喊道：“救命啊！救命啊！這裏真的有鬼。”

“你不是道門天師嗎？你在害怕什麼？”

我看著他諷刺說道。

結果這裘明被嚇昏了頭，滿口求饒，完全沒有反抗的意識。

蘇紫馨居高臨下看著他，冷漠道：“你今後還敢繼續找事嗎？”

裘明被她冰冷的聲音激得有些冷靜下來。

“絕對不敢了！”

裘明苦澀說道。

“那要是你繼續來找事怎麼辦？”

我則是質問道。

裘明滿口保證，要是再來找事他就被鬼害死，永世不得超生。

這樣的承諾，別說是蘇紫馨了，就連我都是不信的。

但這又有什麼辦法？

難道還能把他殺了嗎？

這種事情我著實做不出來。

簡單了之後，把人放了就好，就看他是否可以醒悟了。

裘明雙腿癱軟，就這樣連滾帶爬地跑了。

那把所謂桃木劍，就這樣被留在地上，甚至還被小鬼撿起當了玩具。

看著那小鬼把玩桃木劍的樣子，我感覺說不出的荒唐。

見這邊事情結束了，小鬼趕過來。

“紫馨姐姐，這是我的陰德錢，我要買紙馬，我要進輪回。”

他昂著頭懵懂看著蘇紫馨道。

於是蘇紫馨收了錢，卻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紙馬。

“下個月鬼門關開的時候，你再來找我取紙馬。”

“哦，我知道了。”

小鬼點點頭，就這樣轉身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當然了，他也沒有忘記把桃木劍帶走，那是他的新玩具。

看著跟活人孩子無異的小鬼，我依舊是感覺荒誕無比，又想起剛剛蘇紫馨沒有說完的話，突然好奇問起來。

“他第三次去鬼門關，後麵發生了什麼？”

我看著蘇紫馨。

而她則是凝望著小鬼離去的身影，說出了上次發生的事情。

那時鬼門關開，小鬼帶著紙馬準備去輪回。

這一次有蘇紫馨暗中保駕護航，按理說不會有任何意外才是，除非他自己無法闖過鬼門關，其他人是無法給他阻礙的。

但事實就是，他確實無法闖過鬼門關。

雖說他失去了生前所有記憶，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清楚，但進入鬼門關前，卻像是有什麼重要事情未完成一樣，竟然主動退回來了。

“他似乎還無法放下一些事情。”

蘇紫馨默默說著。

“可他要是放下了，豈不是會跟吳兮月一樣魂飛魄散？”

我驚訝說道。

蘇紫馨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或許是她也不知道這事會如何。

時間到了第二天。

我今天並沒有學習，而是去了不遠處的一棟老房子。

這間屋子早就已經被廢棄了，我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那個小鬼。

昨天聽說他的事後，不由想著要替他做點什麼。

看著這孤苦無依的小家夥，我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要不是秦嵐姐的話，我可能會比他更加淒涼。

“小鬼，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嗎？”

坐在院門前，我隨意詢問一旁蹲著的小鬼。

小孩一臉淒慘樣，扭頭看著我，懵懂搖了搖頭。

我沉吟兩秒，突然說道：“你想不想聽我講故事，我以前聽別人說的。”

小鬼突然怔怔望著我，眼神裏竟然出現了光彩。

我記起小時候從秦嵐姐那邊聽來的故事，正準備說給小鬼聽時，突然聽到了街口有聲音。

“小寶！小寶！你在哪裏？”

那聲音由遠及近，就這樣傳到了我近處。

我起身探頭往那邊看過去，見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正一步步走街過巷，像是在尋找某人。

小寶？

我回頭看去，那小鬼則是已經躲了起來。

這令我驚訝，這二者不會是有什麼牽扯吧？

我眼睜睜看著那名女人就這樣穿過了這條街，又走入了另外的一個街口。

等回到院子時，小鬼又出現了。

“你認識她？”

我好奇問道。

小鬼連連搖頭，隻說是蘇紫馨教他，不要出現在活人麵前。

除非是對方準備做壞事，那樣他就可以賺陰德錢了。

前提是，在這上龍街範圍內，到了外界他要是亂跑的話，那是真有可能出事的。

雖說他否認了彼此的聯係，可我還是感覺事情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