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聞言還特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不是虧心事做多了,有人追我下意識就跑嘛。你昨晚去黃家小女兒那裏了?”
我冷笑:“你昨晚告訴我,不就是想要我去拿。”
三寶特地跑來,還給我珠子,還告訴我珠子有另一半,一對才值錢,不就是我想慫恿我去拿那顆珠子嗎?
他本以為沒有事,沒想到我昨天會遇到詐屍,本來這是我自己要去拿的,跟三寶沒有關係,但我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後來仔細想想,這個三寶平時最貪的就是錢,這有可能會把值錢的東西交給我,說是為了回報奶奶,但我才不信他有這麼好的心。
想來想去,大概就是他也知道危險,所以想讓我去。
“對了,你拿到另一半珠子了嗎?我跟你說這個賣了之後很值錢的,你看這個錢能不能分我一點?好歹也是我拿出來的。”
我抬手,三寶下意識躲了一下。
我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有臉跟我說這個,這個珠子哪裏來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三寶疑惑:“我沒騙你啊,不就夾在了棺材裏麵。”
“這珠子不是黃家小女兒的?”
“不是啊。”三寶更是不解的看著我:“真的是我無意間挖出來的。”
我想了想,那個珠子是一條手鏈,戴在黃家小女兒身上,我就自動認為是人家的東西了,她那會都詐屍了,所以很有可能,這東西也是被她自己拿進了棺材裏。
這樣的猜想有點離譜,其實很大概率的,是三寶在撒謊。
不過他的表情又好像沒有撒謊一樣。
算了,目前這個事情也不太重要。
“所以一鬥。”三寶諂媚的一笑:“你要是賣了個好價錢,能不能分我一點?”
我無奈的攤攤手:“已經沒有了。”
“怎麼沒有?”
我隻說:“昨晚來了一個人,把珠子拿走了,不是村子裏的,我也不認識是誰。”
三寶露出痛苦的表情,應該是他白拿錢的美夢,在這個時候泡湯了。
“你怎麼,你怎麼可以給別人呢?”
我懶得和他說:“那東西是我想給別人的嗎?再說了,你在我身上打什麼小心思,你真當我不知道嗎?”
還有一個在我身上,另一個被昨晚救我的人拿走。
那本來是我拿了,隻是後來被他送走了,我自己的東西,被人拿走了,我遲早要拿回來了。
“誒,我看你這個也挺值錢的。”
三寶很快就將剛才的難過拋之腦後,我看了一眼,抬手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這是我奶奶給我的,你也敢惦記,滾遠點。”
三寶還是笑嘻嘻的。
我沒搭理他,算準了時間回家吃飯。
但是我一直惦記著那個珠子,而且那晚那個人也不是村子裏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還能不能要回自己的珠子了,不會下次跟他遇見的時候他已經把珠子賣出去了吧。
那我一定要掐死他,偷了我的珠子拿去賣錢。
七想八想了好幾天,我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那個人,甚至我後來大半夜的去村子裏轉悠,那個人也不在。
難道他真的隻是那時候偶爾路過來偷東西的嗎?
就這樣惦記著另一顆珠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它能重新回我的懷抱裏。
這個一對才值錢,我拚了命拿出來的東西,總不能就這樣放棄了,不過我也時刻記得那個人救過我,到時候一人一半分了好了。
或許是那顆珠子吸引我,也或許是在珠子上麵看到的價值吸引我,所以我對珠子才念念不忘。
紅妹來找我的那日,天氣正冷,寒風呼嘯。
這大冬天裏,幾乎沒有幾日放晴的,終日的灰霧蒙蒙,讓人心裏也陰沉沉,沒有元氣。
我聞到空氣中傳來了一絲絲的酒味,剛抬起頭,就看見什麼東西推開門。
緊接著濕漉漉的人走了進來,地上都是水,我抬起頭,視線向上,都被紅色占據了。
這個女孩穿著紅色的長裙,在這極寒的冬日,她竟是穿了這樣一身單薄的裙子,可是當我的視線再向上之際,卻看見她脖子間觸目驚心的一條線。
那是一條血色的傷口。
我再抬起頭,她兩行血淚,直直的掛在臉上。
撓了撓頭,我順勢躺在了小屋門口的石階上,對著天空長歎了一口氣,假裝自己在發呆,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那女孩,站在我麵前,然後彎下腰,湊近我。
我這個人,按奶奶的話來說,還算是同齡人中比較沉穩,而且性子淡的那種人了。
所以我本來以為,我是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避開這個找上門的魂。
誰知道那個魂,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聰明,手裏拿著刀子,就要朝著我砍下去。
麵對這個,我不能再無動於衷,看著刀下來的時候,起身躲開了。
隨即身後一涼,聲音輕飄飄的傳來:“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那日在你的屋子裏麵,你明明看到我了。”
原來這個家夥,不是為了要殺我,而是故意將我激得自己露出破綻。
我無奈至極,她的樣子著實有些懼怖,以免夜長夢多,所以我跟她說話,也是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你就是奶奶之前封在死物上的陰魂?為什麼來找我?”
“因為隻有你能看見我,沒有人能和我說話。”
奶奶以前也會給我講怪力亂神的東西,我知道基本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人,所以不太相信她的話。
“我奶奶也可以看見。”
“她不行。”
原本我也是隨便說說的,因為我覺得奶奶也看不見那些東西。
“所以你來找,隻是為了讓我和你說話。”
我就不信那些陰魂沒有陰魂的朋友,好端端的為什麼要來找我說話。
紅妹垂下頭:“是也不是,我確實一人,實在是冷清,上次無意間走入你的屋子裏麵,見你似乎能看見我,就想著什麼時候再來找你一次。”
她說話文縐縐的,不過也能聽得懂,看起來年紀小,而且身上穿的衣服,很有年代感。
看起來應該長存於人世間有段念頭,若是容貌不變的話,她的歲數應該比我還大。
於是,我便問道:“你多少歲了?”
她說:“我叫紅妹,巳蛇年人。”
巳蛇年人,算起來已經要二十歲了,看來是比我要大一些。
可是她的外形,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
那大概率就是,紅妹是在十三四歲的時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