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顧南爵?
顧謙的大哥。
顧謙拚了命去爭去鬥,卻無論如何也鬥不贏的那一位?
他像是才衝過水,頭發全濕了,幾縷碎發搭下來,蓋住了一部分眉眼。
煙灰色的西服,完美的包裹住了他的身軀,寬肩窄腰,身姿挺拔。
黑沉沉的無情眸,與唇邊彎出的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形成一種強烈的衝突感,傳遞出來的是讓人喘不過氣一般的悚然與恐懼。
雲菀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怕我?”
磁性低沉的聲音裏夾帶著一抹淡淡的嘲諷。
雲菀僵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的與他對視著。
當然怕。
怎麼可能會不怕?
他可是洛城人人聞之而色變的瘋子。
據說他的瘋病遺傳自他的母親,而他與母親的感情又極深。
七歲那年,母親去世。
不到半年,父親顧成便迎娶了繼母賈慧芳。
婚禮上。
他原本像個普通小孩兒一樣,安靜乖巧。
可誰知,在沒人察覺的情況下,他竟然不動聲色的走到賈慧芳的身邊。
用不知什麼時候拿到的刀,不眨眼的割向了賈慧芳的脖子。
賓客尖叫連連,現場亂成一團。
賈慧芳捂著脖子驚恐後退,揮手示意保鏢前去抓他。
他挺直脊背,目光冷冷的盯著她,曲臂將那染血的刀舉到眼前,認真欣賞了幾秒,突然伸出舌尖,輕輕一舔。
稚嫩的臉上,綻出一抹嗜血笑意,像極了來自地獄的索命閻王。
驚得賈慧芳當場暈厥!
數百賓客盡數石化!
這件事後,他被顧成送出了國。
十五年後。
顧氏集團突遇大難,眼看就要被破產清算。
彼時,年僅二十三歲的顧南爵,已經展現出了自己超強的經商能力,在國外擁有了自己的資產和勢力。
顧成向他求助。
哪知卻是引狼入室。
顧氏活了,但卻落到了顧南爵的手裏。
大權在握的他,很快就將顧謙踢出了顧氏族譜。
將賈慧芳逐出家門。
至於他的父親顧成,據說是被他關進了家裏的佛堂,讓他每日對著他媽媽的遺像懺悔。
那些之前依附顧氏而活著的公司,在他的手腕下,像被割的韭菜一般,紛紛倒地。
一時之間,洛城大半兒企業受到牽連。
南爵莊園門前,每天都有人跪地求饒。
然,無論他們如何苦求,最終還是被他以鐵血手段強力清除。
因公司破產被追債,頂不住壓力而自殺者,如過江之鯽!
從此,他活閻王的名號響徹洛城。
而後,顧謙聯合被他打壓的眾人,經過一番籌謀算計,將他連人帶車撞下了山崖......
而她當時,明明知道顧謙設計的這一切,卻一聲沒吭,眼睜睜的看著他送了命。
他死之後,顧謙掌權,躺在他之前打下來的顧氏江山之上,與雲若雪勾結到了一起,終將魔爪伸到了她的身上......
如今想想,若他不死,顧謙又哪裏有能力害死她雲菀?
所以說啊,善惡到頭終有報,她的死是她自己作的。
等等。
既然他死了,那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一個明明已經死了的人,為什麼會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麵前?
還冷冰冰的盯著她?
難道......
是來找她索命的?
一絲寒氣,無聲無息的從她的後脊背爬上來,凍得她一個哆嗦。
不對。
為什麼她也會有感覺?
靈魂也會冷嗎?
“既然怕,為什麼還要來呢?”他問。
是她要來的嗎?
她又沒瘋?
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躲他還來不及呢。
“為了他,你還真的是什麼都願意做啊!”
他低沉的聲音裏滿滿的盡是嘲諷。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兒耳熟呢?
雲菀瞪著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迷茫。
隨後,雲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立刻低頭看向自己。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熟悉的白色的連衣裙,連衣裙上還有她用碎鑽帖上去的小熊圖案。
而她之所以會有碎鑽,是因為她才幫顧謙完成了一組珠寶設計作品。
這些碎鑽是多餘下來的。
所以現在是......
五年前?
難怪,她會出現在顧南爵的床上。
因為她根本就是顧謙親手送進來的。
五年前,顧謙為了把剛剛回來國內的顧南爵趕出顧家。
百般算計後,決定給他安一個搶占自己弟弟未婚妻的罪名。
但作為顧謙的未婚妻,雲菀說什麼也不同意。
於是顧謙就在她的水裏放了安眠藥,在她人事不省的時候,將她送進了顧南爵的房間。
當她醒來......
所有的畫麵都與現在重疊到了一起。
所以,她這是重生了?
可是。
為什麼要讓她重生在這一刻?
為什麼要讓她重生在這位的床上?
換個時間,或者換個地點,她一定會衝著重生大神磕上三個響頭,以表謝意。
幾秒的懊惱過後,雲菀想開了。
不管了,能重生就意味著,前世所經受的那些委屈與不甘,痛恨與憎惡,都有了討回來的機會。
雲若雪,顧謙,雲勝傑......
我雲菀回來了!
欣喜絲絲縷縷的漫上來,衝淡了原本的恐懼。
五年前,顧南爵才剛回到顧家,還活得好好兒的呢。
既然他還活著,那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索不索命一說。
意識到這個之後,雲菀硬氣的對上了顧南爵的目光,道:
“顧謙給我吃了安眠藥,又送我進來,目的就是想要設計將你趕出顧家。”
“而這個計策,從你走進這間房開始,就已經成功了。”
“也就是說,今天晚上不管你跟不跟我發生關係,接下來他都不會放過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活閻王又如何,凡是顧謙害怕的,都是她這一世應該極力爭取的。
顧南爵垂眸睨著她,薄唇一側微微彎起,勾著一抹冰冷的笑。
雲菀悚然一驚。
前世裏,他就是這麼笑著,輕描淡寫的讓無數企業一朝破產的。
他不信她。
緊張,讓她不自覺的咽了下根本不存在的口水,急急的解釋道:
“我沒騙你,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應該也在你身上動了手腳,你能感覺到的,對不對?”
顧南爵當然感覺得到。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去衝涼水了。
他隻是不信,這個丫頭會出賣顧謙。
見他不說話,雲菀頓時更加的緊張了,
“他既然想好了要陷害你,給你用的量肯定很大,如果不管的話,會傷身。”
“而現在,隻有我可以幫你!”
這話一經出口,她的臉便不受控製的燒了起來。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為表誠意,她還伸手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一片瓷白的肌膚。
“我願意幫你!”
顧南爵:“......”
被他強壓在身體裏的那股衝動,開始不受控製了。
雲菀見他不動,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回憶了一下影視作品裏的場麵,她放柔了眼神,媚眼如絲的伸出舌尖,在唇上輕輕一掃。
顧南爵身體裏原本就蠢蠢欲動的那股子邪火兒,“蹭”一下子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