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狗蛋,把錢還給我,那是咱們家最後的一點家底了。”雲水村一戶農家院子裏,傳來又驚又怒的怒聲。
嚇的四周的鄰居皆都渾身一抖,聽出聲音的出處後,隔著不高的院牆朝著蘇家的院子看了一眼,隨後搖了搖頭。
隻瞧著蘇家院子裏,一身骨瘦如柴的少女,氣喘如牛的從房間裏爬了出來,被喊蘇狗蛋的少年早就一溜煙的從自家破敗的院門裏竄了出去,頭都不帶回的。
“大丫,狗蛋又翻出錢去賭了是不是?”隔壁的蘇嬸子是與蘇家是本家,表嬸子的關係。
瞅了一眼,摔在地上,一身狼狽的蘇大丫,眼裏流露一抹同情還有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幸災樂禍。
隻可憐躺在地上的女孩子,拚著一口氣瞪眼看著走的越來越遠的弟弟,噗的一口心頭血從嘴裏噴了出去,頭軟軟的倒在地上。
哭聲,蘇茉閉著眼睛,聽到有人哭泣的聲音,嚶嚶嚶的,像個蒼蠅似的,幹擾的她睡不著覺。
誰,誰在擾人清夢?
再也忍不了,蘇茉猛的彈起身。
蘇嬸子等人正可憐大丫被弟弟活活氣死,給她布置靈堂呢。
誰知道這沒有呼吸的人,竟然猛的起身,瞪著一雙眼睛,兩眼紅通通的甚是嚇人。
“詐屍了。”好心過來幫忙料理後事的四方鄰居,看到蘇茉半坐在床板上,嚇的破聲尖叫,連滾帶爬的從土屋中爭先恐後的衝了出去。
正疑惑間,蘇茉的腦袋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不屬於她的記憶瘋狂的湧入她的腦子。
伴隨著尖銳的疼痛,蘇茉兩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還躺在床板上,四周的布置一如昨天她醒來一樣。
就連摔落的桌椅板凳,還原封不動的躺坐在地上,宣告著一個不爭的事實。
她蘇茉,一個來自未來的人,在連續幾天熬夜刷手機猝死,沒去奈何橋卻是靈魂穿越了。
旁人穿越不是王孫貴族家世背景,就是有逆天運道。可她,她卻唯獨是那個眼瘸的,最不幸的一位。
原身出生在一個叫永樂鎮很偏僻村子裏,原本是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的。可是好景不長,原身的爹上山打獵的時候,遇上了黑熊直接給幹回老家了。
原身娘身體本就不好,原身的爹上山也是想打獵換點錢買藥給她調理身體,結果人沒了。這令原身的娘元氣大傷,也沒幾天鬱鬱而終。
隻留下原身還有三個弟弟。
措不及防的家庭變故,讓他們姐弟四人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弟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竟然癡迷上了賭博,原本還有一點的家底生生敗光了。
二弟天生樂善好施,家中窮的叮當響也要出去賺錢做好事去。以他的想法是,比他苦的人生活更艱難,他需要幫助他們。
三弟熊孩子一個,不是今天掏了人家的雞窩,就是去跟人家打架,每每對方找上門就是要賠錢,也是燒銀子的一位。
麵對三個這種奇葩的弟弟,蘇茉閉了閉眼睛。
她想,一定是自己穿越的姿勢不對,不然怎麼給她這麼悲慘又奇葩的身世。
“大姐,你,你沒死?”在外二弟蘇牛蛋從外麵闖了進來,頂著一頭的汗水,衝進房間。
就瞧著大姐與往常有點不一樣,整個人像沒有氣息的死人躺在床板上,眼睛直直的看著房頂。
耳邊聽到聲音,蘇茉機械的轉過去看了一眼。從原身的記憶中,她認出這位就是那個寧願自己餓著肚子,也要接濟別人的二傻子。
不想看,頭疼,眼疼。
蘇茉抬手捂著眼睛,欲哭無淚。
“大姐,你,你怎麼了?”蘇牛蛋小心的走上前,想起剛才大姐看自己的眼神,他上前解釋著:“從鎮上回來的路上,我看到有流民衣不蔽體,就覺得可憐,所以就把外衫給了對方。”
隨著蘇茉刷的放下手,氣鼓鼓的看著他,蘇牛蛋的聲音越來越低。
聽著這話,蘇茉氣到自閉。跪求老天爺,她後悔了,她不穿越了,她想喝孟婆湯過奈何橋。
這麼個奇葩三個弟弟,誰喜歡誰要,她不要!
“大,大姐......”一直聽到大姐的聲音蘇牛蛋小心翼翼的喊著。
蘇茉閉了閉眼睛,在蘇牛蛋還要繼續喊的時候,瞪了過去,凶巴巴的,像是要吃人似的。
嚇的蘇牛蛋,到嘴的話也吞了下去。咕咚一聲,有些怕怕的看著她。
“給我弄點吃的。”過了一會,蘇茉不得不麵對現實。
蘇牛蛋見大姐終於說話,臉上露出激動的紅光,搓了搓手:“我,我這就去看看。”
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這聽到外麵乒乓一陣亂響,不多會蘇牛蛋出現了。他手裏端著的是一碗可以當鏡子的米水,蘇茉看了一眼碗底。
好家夥,連十粒米都沒有。
“大,大姐,家裏就這麼點糧了......”
麵對大姐黑沉沉的臉,蘇牛蛋縮著肩膀,抖著手。
同時伴隨著一陣內疚,其實家裏原先還有小半缸糧食的。但他去接濟別人了,就,就......
“大姐,你放心。我待會就去給你找吃的。”說到這,蘇牛蛋雙眼一亮,然後對著蘇茉說:“大姐,你等著,我這就上山去。”
說完,也不管蘇茉是個什麼反應,把豁了一個口子的碗放在桌上,一溜煙的跑了。
蘇茉眉頭狠狠皺了皺,肚子又開始唱起了空城計。不得已,隻能認命的端起桌上的碗,一言而進。
就連那幾粒米也沒嘗出什麼味道,順著喉嚨就進了肚子裏。
可胃裏還是一陣火燒,壓根沒有解決溫飽。
雖不能解決溫飽,但好歹有了一些體力。
蘇茉拖著沉重的身體,從床板下來,套著一雙滿是補丁的鞋子從光線陰暗的屋內走了出去。
到了屋外,才仔細打量著原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