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心頭一凜,看來他是不打算放人了。
就在大家都一陣惶恐的時候,一個俊秀的身影,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錦袍,走進了屋子。
他頭上束發的玉冠上頭也閃著瑩潤的光澤,整個人如一陣和風細雨一般,瞬間衝散了不少這屋裏的血腥氣息,讓眾人都瞬間覺得胸口舒暢了不少。
一見到麵前的人,夏紅樂立刻就哭了起來,我見猶憐的求饒:“表哥,求您救命!”
夏紅嬋這才知道,原來麵前這個看起來斯文俊秀的男人,竟然就是萬朝鳳母子幾人在宮中的真正依靠,靖王。
靖王是當朝貴妃萬朝儀的兒子,在宮中素有賢名,也是一位溫潤如玉的王爺。
他是夏紅嬋的嫡母,萬朝鳳的嫡親外甥,彼此之間的關係不可謂不近。
一進門就見到眼前這一幕的靖王並沒有先開口救人,反而是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這才笑著主動走上前,跟翼王搭話。
“四弟這是在做什麼?聽聞今日四弟在長街上與夏丞相有所衝撞,父皇特命我前來查看夏承迎的狀況?沒想到四弟竟然還找到夏家裏來了,此事萬不可取,不可欺人太甚了。”
尊彧隻是朝他看了一眼,然後語氣裏帶了些掃興的說:“有事兒就說,不用繞這麼大的彎子,我最討厭演戲的人。“
被弟弟這樣無理的頂撞,靖王並沒有露出一絲不滿意的情緒,反而格外有包容心的笑著點了點頭。
“是哥哥又多嘴了,父皇今日還提起你來,說你許久不曾上朝了,他向來最疼你,不過幾日不見,已是念得不行,你就聽話些,明日去上朝吧!”
尊彧猛地抬起頭看向他,靖王原本說到一半的話,瞬間吞了回去,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硬住了。
看到自家嫡親姨母萬朝鳳身上負傷的慘狀,靖王又立刻囑咐在場的人。
“趕緊去宮裏請兩個禦醫過來,叫他們為姨母姨丈,還有表妹診治傷勢,那些伺候的下人都在做什麼呢?還不趕緊將主子送回到臥房去,此處有本王招待就好,不需要你們家人從旁周旋。”
萬朝鳳有千言萬語,想跟自己這個外甥訴說,滿腹的委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一臉欲言又止的看了過來。
靖王笑著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語氣柔和的寬慰:“姨母放心,此事有本王出麵料理,絕不會有任何不好的影響,姨母趕緊去休息吧!”
眼見著靖王到來之後,三言兩語間便緩解了此時的場景,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也就默認這事交給他處理了。
還以為此事已經過去了,卻沒想到就在夏紅樂被攙扶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翼王還是沒能忘掉剛才的事情,語氣堅定的對夏紅嬋說。
“四小姐,本王是在給你機會,你因何遲遲不動手?”
夏紅嬋麵上沒有任何表情,可心裏卻已經在連聲痛呼了,真是不走運,竟然遇上了這個瘟神,被他救一命的代價也太大了。
就在夏紅嬋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靖王也看出來些端倪,而後主動笑著說。
“四弟這些要求未免過分了,四小姐雖是與家人有所不合,但殺父弑母,姐妹相殘,乃人倫大忌,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還不等其他人開口,他又立刻把這事的性質定了下來。
“當然,四小姐先頭因怪病陷入假死之中,被誤診為是早登極樂,險些被活埋,這事情也讓小姐吃了太多虧,受了驚嚇,此事自該是另有補償的。”
夏紅嬋一愣,什麼得了怪病,陷入假死,不是讓自己為太子衝喜嗎?怎麼這事情又變了?
迎著夏紅嬋一臉驚訝的表情,靖王臉上的笑容,甚至都沒有絲毫變動,隻是語氣堅定,又加重了補充道。
“市井傳言不可盡信,外頭的人什麼話都敢說,可我們這些人都知道,四小姐是得了容易假死的怪病,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場鬧劇,沒想到竟被有心之人傳出了各式各樣的瞎話,於太子和小姐的名聲都有損傷,自然是該有所補償的。”
夏紅嬋心頭飛速運轉,今日之事本就已經是大逆不道,繼續留在這裏,自己也隻會舉步維艱。
若是真的能夠有所補償,自己倒不如趁機要些好處,也省得在他們門下受製於人。
“王爺此話說的是,沒想到外頭什麼話都敢說,不過小女不敢奢求過多的補償,隻求始作俑者撥給小女一個莊子,用來修養身體就好,這是慢病,還需慢慢調養,相信王爺一定能夠體諒。”
夏紅嬋幹脆就坡下驢,直接推說自己得了些毛病,需要找一個地方安靜養傷,從此以後也能夠避免和夏家這些惡心的人接觸。
天高皇帝遠,哪裏不能讓自己痛快呢?何必非要和他們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還要忍受他們三五不時的找麻煩。
靖王八風不動的笑著答應了下來,甚至格外痛快的說。
“四小姐號稱京城第一美人,若小姐有個閃失,也是我朝的一大損失,本王名下倒是有一個溫泉莊子,依山傍水,本王這就叫人好好收拾一下,下午將地契給小姐送過來,小姐好好修養就是。”
這一趟並不算是一無所獲,還得了一個莊子,拿走了母親給自己留下來的兩本古書,夏紅嬋自覺滿意,便十分友好的將這事答應了下來。
尊彧卻對眼前的結果不滿意,他先是覺得這個丫頭有些意思,很對自己的胃口。
後來又發現她頗有膽色,所以想要逗一逗她,卻沒想到,她最終也不過是一個容易被利益收買的小人罷了,他的麵色不大好看,語氣也陰森森的。
“四小姐可要仔細衡量好,四小姐認了這個說法,可就不會有什麼欺君之罪了,難道四小姐就這麼好收買?”
一個是可以商量的偽君子,另一個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殺人狂,夏紅嬋左思右想,最終還是選擇了最安全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