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謝，哎喲，你可跑的真快，飯都不要了嗎？”

　　魚還沒煮熟，大妹的奶奶夏阿奶就端著一個飯盒上門，這是她替謝阿奶在食堂領的晚飯！

　　“三嫂，可真是謝謝你了，我這不是太擔心如意麼，想著你肯定能給幫我把飯領回來，我就先回來了。”

　　謝阿奶走出門，接過飯盒。

　　“哎喲，什麼味道？這麼腥？”

　　夏阿奶慢一拍聞到空氣中的腥味，謝阿奶就笑著解釋了一下，至於其中涉及到的如意的運氣問題，她倒是沒說！

　　“哎喲，這玩意兒能好吃？也就咱們小如意沒吃過什麼好東西，等以後年景好了，她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更多好吃的？知道這個不好吃？

　　如意想不到以後，她瞪著眼睛，看著奶奶手中的飯盒，她聞到了米飯的香味。

　　原來，也是有飯吃的啊。

　　夏阿奶瞧見了她的眼神，笑著打趣，“喲，看如意這眼神，這是肚子餓了？”

　　如意捂著肚子，點頭，試問誰不餓呢！

　　他們一群小家夥們，肚子可都餓的咕咕叫了。

　　這不，大妹也跑了出來，拉著夏阿奶的衣服，脆聲道：“奶，我也餓了，你有帶飯團給我吃不！”

　　夏阿奶嗔怪，“嘖，你這個小討債鬼，少不了你的，等回去跟姐姐一起吃！”

　　這些，都是從夏阿奶口中省下來的。

　　他們這些上工的，都是在食堂吃飯，孩子們不上工，不去食堂吃飯，他們的口糧，一個月統一去村裏領回來。

　　他們計算過了，這樣，能夠多省下來一些糧食！

　　這年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變好，糧食能多省一些下來，以後就是救命糧！

　　“你們都在十六奶奶家作甚？天黑了，都趕緊各回各家。”

　　夏阿奶說著，就要叫大妹還有子輝跟子健他們回去了。

　　結果，大妹第一個拒絕了，“奶奶，你先回去，我要等吃了肉在回去！”

　　其他孩子也應和，他們要吃完肉在回去！

　　夏阿奶一愣，吃肉？

　　吃什麼肉？

　　連青菜都沒有，他們一年到頭都吃不上肉，十六家裏哪裏有什麼肉？

　　謝阿奶就道：“就之前跟你說的，小家夥們自己從河裏抓了魚，還在山上抓到了野雞跟兔子！”

　　“那山雞跟兔子都還活著，我就先把魚給處理了，這不，正在廚房燉著呢，等他們吃完在回去。”

　　夏阿奶瞪大了眼睛，“還有山雞跟兔子？”

　　這又是咋回事？

　　謝阿奶就趕在孩子們之前，跟夏阿奶解釋了一下。

　　“這是真的？這是什麼運氣喲！”

　　他們每天山上山下來來回回的，哪裏見過什麼山雞兔子啊。

　　結果，如意她們上山，竟然就帶回來那麼多山雞跟兔子。

　　這運氣，逆天了吧！

　　大妹在旁邊，挺直了胸膛，一臉與有榮焉的道：“都是如意，如意是我們的小福星，那些山雞跟兔子，都是因為如意才出現的！”

　　夏阿奶盯著謝阿奶，這其中，顯然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謝阿奶捂著額頭，一臉無奈道：“這個你回頭自己問大妹吧，我還真不好說！”

　　她自己都還覺得夢幻呢！

　　“行，回頭我就問！”

　　夏阿奶可好奇呢！

　　“那我先回去，大妹你吃完就趕緊回來，知道不！”

　　她也不饞孩子們的肉吃，聽過也就不準備留下，家裏還有一個大姑娘等著呢。

　　大妹高興的點頭，“我知道了奶！”

　　夏阿奶點頭，接著又對謝阿奶說了一句，“十六，吃完飯，咱們一起走啊！”

　　“我，那我等會去找你！”

　　如意一直在旁邊聽著，見夏阿奶離開，就問：“奶奶，你還要去哪裏呀？”

　　這都這麼晚了。

　　“奶奶要去幹活哦，等吃完飯，如意就跟大妹先去三奶奶家睡覺，知道嗎？”

　　謝阿奶摸了摸如意的頭，心裏歎了一口氣，不幹活，哪裏有飯吃哦！

　　這......如意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這會兒大妹就道：“如意，你別怕？等晚一點，爺爺跟阿爹、哥哥他們就回來了。”

　　如意不是個真小孩，為了不讓奶奶擔心，便點頭道：“我知道了奶奶，我不怕的！”

　　謝阿奶欣慰的笑，如果不是還有大妹他們在，她也不放心把如意留在家裏。

　　“好了，奶奶去看看魚湯好了沒有。”

　　那魚是直接丟鍋裏燉的，用不起油去煎，腥味肯定大一些，這也是沒有辦的事情。

　　不過這個時候，有肉吃就不錯了，哪裏還管那麼多！

　　這一會兒，魚肉已經熟了，但還不夠爛，那麼多孩子，一人都吃不上一口肉，所以謝阿奶就用鏟子把魚肉給弄碎，等會大家一碗湯。

　　“十六奶奶，魚好了嗎？魚好了嗎？”

　　一見謝阿奶打開了鍋蓋，孩子們立馬就忍不住了。

　　“好了好了，別著急，十六奶奶先把魚骨頭撈出來，大妹、子輝、子健，一人一個魚頭，吃慢些，看著點骨頭！”

　　謝阿奶點了最大的六個孩子，把六個魚頭給他們分了。

　　“家裏沒有那麼多碗，你們得輪著來吃了。”

　　本來家裏麵，至少有人手一隻碗，結果，就被那些二流子給摔了，現在有的，都是各家有多送過來的，也才五個小的兩個大的。

　　謝阿奶就一人一勺子先喝著，都是先攪和均勻了才舀的，這麼分下來，也還差不多！

　　如意年紀最小，隨意排在最前麵那一批！

　　說真的，聞到腥味這麼重的魚湯，她是真的不想喝，就算是以前，色香味俱全的魚湯，她都不怎麼愛喝，更不要說這個。

　　但心裏很抗拒，身體卻很誠實的接過，然後兩口就悶了，之所以不是一口，還是因為太燙了，吹了一會兒才兩口給悶了。

　　“都慢著點吃，還有細小的魚骨頭呢。”

　　大的魚骨頭一下就挑出去了，但那些小的，謝阿奶是真沒有辦法。

　　“嘿嘿，放心吧十六奶奶，咱們湯喝下去了，肉可舍不得一下吃掉了，都在嘴巴裏含著呢，有骨頭會吐出來的。”

　　就算再饞肉，他們也曉得細嚼慢咽，這是爺爺奶奶教過的。

　　一鍋青菜魚湯很快就分掉了，吃完之後，孩子們就很懂事的離開了。

　　就連大妹跟子輝、子健兄弟都離開了，至於如意，他們知道等會十六奶奶會送到他們家裏去。

　　“如意，來，吃飯！”

　　謝阿奶在自己的飯盒裏麵，挖出來一個飯團，遞給了如意！

　　看著這個單純的米飯，如意隻感歎，這才是真米飯，沒有加菜葉子，沒有加番薯的米飯，濃鬱的米香。

　　等回過神來，一個拳頭大的飯團，已經被如意給吃完了。

　　沒有配菜，就那麼一團白米飯，她竟然就這麼吃完了！

　　不過，奶奶飯盒裏麵，也隻有米飯跟青菜，別的啥也沒有。

　　謝阿奶笑看著如意，道：“吃飽沒有？要是沒有奶奶這裏還有！”

　　如意摸了摸肚子，搖頭，“不要了，我吃飽了。”

　　剛剛吃了半碗湯水，現在再吃一個飯團，確實挺飽了，就算沒吃飽，她也不準備要的。

　　那飯，本來就是奶奶的晚飯，等會吃完，她還要抹黑幹活，不吃飽哪裏有力氣。

　　她一個小人兒，又不做什麼，餓了就睡，哪裏好意思吃太多。

　　今天上山，別看抓到了山雞跟兔子，但她仔細看了一下，山上還真沒什麼吃的。

　　她認識的那幾種野菜沒有，野果也沒有看到一顆，她準備等晚上，去空間的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野菜、野果。

　　孩子是不會說謊的，如意說她吃飽了，謝阿奶就信了。

　　等她吃完，鍋裏重新燒的水也開了，她就把那些小蝦米、小魚仔過了一下水，然後攤開放在篩子上，這麼小，曬個兩天也就可以吃了。

　　謝阿奶一邊做，一邊還跟如意道：“以後可不要去抓這麼小的蝦米回來了，這玩意不好吃的，等過一段時間，水庫放水抓魚，到時候家裏就有大魚吃了。”

　　對此，如意隻笑笑不應。

　　蝦米數量雖然多，但幾鍋也就弄好了。

　　收拾好東西，謝阿奶就帶著如意去夏阿奶家裏，還帶上了那籠子的山雞跟兔子。

　　夏阿奶見到籠子，疑惑問：“你怎麼還把這個給帶上了？”

　　難道，這些不是要殺了給孩子們吃的？

　　謝阿奶就道：“雖然咱們這山旮旯，不會有人過來，但還是小心一些好。”

　　特別是，她們晚上都不在家，這東西放在家裏，被人摸走了，孩子們怕是要哭鬧不休。

　　“明天就都給孩子們煮了吃！”

　　吃進肚子裏，才是自己的。

　　這些都是孩子們自己抓的，她們可不會霸占了。

　　夏阿奶先是點頭，接著就遺憾道：“山雞可以下蛋，兔子還能生，可惜了，不能養著。”

　　她已經看過了，山雞裏麵有兩隻是母的呢。

　　可現在人都沒東西吃，更不要說山雞跟兔子了，越養越瘦。

　　還是吃進肚子裏去，孩子們也補補。

　　謝阿奶是真沒有想到，山上竟然還有這玩意兒。

　　這年月多苦啊，外麵多的地方，連樹皮都沒得吃，到處都在餓死人，他們這裏真的已經很好了。

　　到處都是山連著山，沒有下雨，但水源卻沒有斷絕，隻要有地，他們就不會餓死去。

　　而且太山了，每個小隊都在山中，進出極為不方便。

　　不僅僅是他們村子，就是他們鎮上，他們縣城，也在大山的包圍之中，外麵的亂，一般到不了他們這，也安全的很。

　　謝阿奶擺手，“不說了不說了，咱們走吧，已經很晚了，早點幹完，也早點回來！”

　　再次交代了一下大妹她們，兩位老人就離開了。

　　村裏沒有通電，甚至連煤油燈都沒有，隻有蠟燭，但這個也要省著點用，老人離開之後，家裏隻有一群小孩子！

　　大晚上的也沒什麼好玩的，大家都默契的回屋睡覺！

　　另一邊！

　　“大哥，現在應該可以了吧？”

　　都這麼晚了！

　　農村人都已經回家睡覺了吧？這個時候去，真的能偷到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