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詭異的地方在於,趙孟生的死法跟之前那兩個酒坊管理員很相似。
他也是死在一口泥窯旁邊,泥窯上麵也戳穿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洞。
洞裏流出的酒液灌入了他的口腔裏麵,咕嚕嚕的進入胃部。
當大量酒精開始被消化係統吸收時,他的血管開始擴張,心率加快。
最後肝臟功能累得停止工作,大量酒精積累在血管中,刺激得心臟狂跳,導致活體當場猝死。
這似乎是一個由於飲酒過度而導致的常見死法,但顯然陰險狡詐的趙孟生不會幹出這種蠢事。
這樁死亡案件有些特殊,我覺得不一定是風水或鬼殺人,因為我發現了一些疑點。
死者的嘴巴合不起來,張得很大,口腔內側有一顆不易察覺的智齒斷掉半截......
除此之外,趙孟生的死狀是“大”字型,眼珠子瞪得很大,盯著天花板,死不瞑目......
在距離死者五米開外的一處地麵上,擺放著一隻玻璃杯子,裏麵殘留著火焰燒紙而衍生的灰燼......
這讓我回想起來了,趙孟生在昨天說過:
“巧了,今晚我也要從酒坊內部下手,摘掉那兩隻酒鬼的魂兒,泡符水喝。”
他不說假話,確實燒了符紙、泡水喝。
這也進一步的說明,他已經解決掉了那兩隻管理員的陰靈,不存在鬼殺人的說法。
其次是風水殺人,這一點確實有可能,但問題是,他為什麼口腔內部少了半截智齒?
這顯然是人為的。
這裏值得一提的是,這座酒坊當晚除了趙孟生以外,還有另外一位訪客——雲憐。
對於趙孟生的死,她也許知道點隱情。
......
趕到現場的李承桂很是頭疼,沒想到昨天剛請來的大師,今天就物是人非了。
李承桂見到我也在現場,便硬著頭皮上來問了一句:“是不是風水出了問題?”
“接二連三的死人,已經不是科學能夠解釋得通的了......”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你有雲憐的電話嗎?代我聯係一下她。”
李承桂馬上照我說的去做了,電話響了許久,對方才接。
李承桂把手機塞給我:“她接了。”
我接過手機,見電話那邊安安靜靜的,於是便眯著眼道:“你還沒睡醒嗎?”
“昨晚酒坊又發生了一起性質惡劣的風水殺人事件,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剛醒,隨後過來。”
雲憐輕描淡寫的回複了這麼一段話,便掛了。
我把手機還給了李承桂。
他一臉不解的看著我,問道:“所以,這裏真的是因為風水錯亂,才導致死人?對嗎?”
“不好說。”
我搖搖頭,離開了酒坊。
而後,我提著籃子上了牛頭山亂葬崗一趟,在自己放置了初生蛋的地方遊走了起來。
能夠看見許多裂開的雞蛋,裏麵的精華都被吸食得一幹二淨,但也有三顆雞蛋沒有碎掉,完好無損的呈現在原地。
我開心的把它們拾起來,裝進籃子裏。
按照書中的說法,一夜過去,保持完整的初生蛋,定是有靈上身了!
在這片山旮旯之地,能請到三位陰人跟自己走,已經算是收獲頗豐了!
回到民宿裏,正好碰見雲憐從房間裏走出來。
她依舊戴著麵紗,蓋住了那張神秘的麵容,見到我後,她點頭示意了一下。
眼看她要走,我一把攔在她麵前,由於自己的身軀高大,她直接被擋在麵前小鳥依人,前進寸步也不得。
“有事?”
“有,我想問一下你,昨晚你去酒坊進行你的秘密計劃了嗎?”
“去了。”
雲憐沒有絲毫隱瞞,直接應是。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既然你去了酒坊,那你應該碰見趙孟生了吧?他也去了。”
雲憐直接給出了一條時間線:“我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分左右去的,當時酒坊內沒有其他人,十二點半左右,我便離開了。”
我見到她算盤打得如此精細,不由得嘶了一聲:“意思是說,你在辦完事之前,都沒有看見過趙孟生的身影嘍?”
雲憐嗯了一聲。
這就有些難搞了啊,我撓了撓頭,而後轉移話題,問道:“所以,你的計劃實施得如何了?”
“很順利,但是還沒有徹底的完成,需要一點時間。”
“我可以治好這片地脈的問題,隻要再疏通一下陽宅構造,打通幾處穴位,讓酒氣得以升天,便萬事大吉。”
我聽到她這麼說,替她感到高興:“看樣子你準備能賺到一筆不菲的治病費,去給你父親看病了。”
雲憐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我在諷刺她,冷哼道:“不要隨便打聽別人的私事、並且還當麵說出來,這樣會顯得你很沒禮貌。”
丟下這句話,雲憐的身影漸漸拉遠。
我有些發愣的定在了原地,回過神來時,卻發現她已經不見蹤影。
當天酒坊內來了警車和殯儀館的靈車,不過我都不在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是站在陽台前才得以看見了這一切的發生。
中午的時候,李承桂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去吃午飯了,我這才挎著包袱出門。
這次飯桌上隻有三副碗筷,原本是四副來著,可誰叫其中一位去世的突然。
除了我在大魚大肉,其他兩位似乎都沒有太大的胃口。
李承桂咳嗽了一聲:“江陽酒業集團上麵很重視這邊接連發生的死亡事故,老總已經發話了,需要三天內搞定這裏的事情,你們有信心嗎?”
雲憐吃著青菜,平靜的點點頭:“有。”
李承桂看向了我:“你呢?”
我停下筷子,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緩緩說道:“三天內能不能完成,就要看你給我找的四位水泥工人,幹活效率快不快了。”
李承桂說:“你放心,我找的都是工地骨幹,四個老師傅了,今天下午他們就會過來報道,你負責指揮他們就行。”
“好的。”
我應了一聲,繼續埋頭吃飯。
茶足飯飽,我告辭了在座的兩人,直接圍繞著酒坊工業周圍踩起了點。
最後我點了四處穴位,分別是,“困龍被傷”格局位,“白虎出力”格局位,“犬遇青龍”格局位,“地戶逢鬼”格局位。
每個格局皆是出自《奇門遁甲》天盤與地盤的結合。
四大穴位定好後,下午時分,我便指揮四位從事水泥工的老師傅開始挖坑打柱子,鑄造一尊圓柱。
按照我的說法,需往柱子的底下分別填入一樽酒壇子作為基礎,在開工前點香問神,隻要香不折斷,就沒問題。
至於酒壇子裏麵,裝著兩隻活蛤蟆以及半杯糯米,還有一張我調製了符液然後用毛筆繪製的聚氣符。
除此之外,隻有三樽酒壇子裏麵放置了一顆初生蛋,另外一處地戶逢鬼格局位的地方,沒有放置雞蛋,但卻放置了我的指甲蓋、毛發等物。
剛開始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直到四個坑前插著的一把香,全都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