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向聽說太子殺伐果斷，楚言修卻是沒想到太子比以往更加不近人情。

　　“你是從何時起跟在太子身邊？這一路走來，你手上應該也有不少命案吧。”楚言修看著她如花似玉的容顏，明明她也是千金小姐，結果卻攤上太子這些事。

　　太子自是不會管別人的死活，也正是因此，楚言修才覺得太子未免太過無情。

　　聽他主動問起，於初心裏也是一個咯噔，壓根沒想到楚言真的會關心這些。

　　“我和太子不過利益至交，我幫他處理過的屍體可能比他少不了多少。”她說出這些，不禁回憶起原身的那些見不得光的辦事經曆。

　　太子至少和她害了不少人，而且未知的危險，於初總感覺到一陣陣的心慌。

　　“那就怪不得你這麼粘著我了。”楚言修輕笑一聲，算是默許了她跟著的行為。

　　“小時候還好，一大了，和太子糾纏不清，我若不是看出他的計謀，也不知道我是棋子。”於初悶悶的想，她以前並不將楚言翎視為敵人，這都是他逼著她......

　　可是當務之急，楚言修覺得是擺脫太子！

　　“你和他之間發生什麼我不清楚，但是你既然跟著我了，就別再念舊情！”

　　這倒是讓於初覺得時間緊迫。

　　“最近頻繁出現的凶案，都還沒有結果，我們也該徹查。”她喝了口茶，聲音淡淡。

　　守在門口的李彥適時端著早點進來，“大理寺卿，我們何時出發？”

　　“吃完早飯就趕路吧。”楚言修看了眼兀自發呆的於初，拍了拍她。

　　於初回過神來，輕輕歎了口氣，“趕路到靜州，倒是還有好一段路。”

　　她在想的是，這太子殿下的刺客可別跟一路。

　　雖然於初覺得她是命大，但是也挨不過太子一路瘋狂追擊啊。

　　眼下酒足飯飽，楚言修和於初進來馬車，李彥仍是負責駕車。

　　他們的車程一路顛簸，竟有些意外的慢。

　　“李彥，怎得走的這麼慢？”楚言修忍不住問。

　　李彥探出個頭道：“大理寺卿，前麵是石子路，太快了怕馬兒刹不住啊，這段進城的路可最難走。”

　　聞言，楚言修掀開簾子去看，外麵人跡罕至，隻有風聲和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他倒是想知道，石子路旁邊的靜州，可是窮到路都不能修？

　　“若非朝廷官員貪汙腐敗，這路想必早就修好了，不過靜州素來不怎麼受管，似乎和京城沒多大關係，往那邊居住的人也少，卻是不怎麼有人過問。”楚言修道出實情，卻忽然想到去靜州調查的目的。

　　若不是方籍在死前去過唯一的地方就是靜州，還真想不到去那找找線索，況且靜州城防守疏漏，不少地痞流氓更是橫行霸道，也傳聞靜州城沒什麼人管理，看來倒是真的。

　　了解完這些，於初也是一陣唏噓，卻也沒想到方籍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靜州城，“那邊管轄很鬆，因為距離京城遠，肯定是沒什麼人重視，我聽說民風好像也不怎麼好。”

　　若是需要整改，楚言修倒是願意趟這渾水，“靜州城也是皇朝的土地，並無區別對待，隻不過官員思想腐敗，做事不會護住百姓，因此遭人詬病，但是細細懲罰，應該是能改過來的。”

　　眼下，於初也從這治理的角度觀察到皇朝官員的不堪，她雖覺得皇朝講究仁義禮智信，但是爛人一直有吧。

　　“皇朝的人不會事事親力親為，就像太子，他有很多事是我代勞，所以我是有他很多把柄的，不然他也不會一直想殺我滅口。”

　　倒不是於初願意和太子糾纏，那是原身的事，可現在她是於初，那就要和以前井水不犯河水，去世的原身自是想不到，她來之後會幫忙報仇。

　　楚言修看著她神思恍惚的樣子，出聲提醒她，“既已和往事告別，何必一直在想。這靜州城往日便是無人管轄，我們來了當然是從這一刻入手。”

　　隻是，於初卻在想，他說的這一刻，究竟晚不晚呢？

　　馬車駛過石子路，終於來到靜州城的大路上。

　　這裏似乎民不聊生，路邊佝僂著背的老人在沿街乞討，手中破裂的碗裏一口飯也無，他們滄桑的臉頰瘦弱不已，身子骨更是餓的麵黃肌瘦，不知多少天沒吃過飽飯。

　　看見楚言修的馬車過來，這些乞丐像是看見了救星，一個個端著碗過來要飯，口裏含糊不清的喊著：“大老爺，賞口飯吃吧，老人家我快餓死了，能不能賞口飯？”

　　李彥正準備趕人，卻見楚言修製止了他的行為，他和於初下來馬車，兩個人對視一眼，於初先開口：“你給我錢，我去買點飯給他們？這些老人再不吃飯就能餓死，也不知道這靜州城的官員是怎麼管的。”

　　這個提議不錯，楚言修點頭應允，見於初去買飯，他就和這些老人問起話來，“老人家，你們怎麼沒飯吃，是官員不管你們啊？”

　　這些老人一聽覺得是個善主，以為能為他們出頭，立刻抹著淚水道：“大老爺有所不知啊，這城主前些日子受了傷，正撒氣無處發，把發下來的官糧都扣了，把我們百姓的糧食也沒收，說是征收，可是，這才剛立夏，這征收的日子還沒到呢！”

　　“什麼！居然有這種事！那官員還真是貪心，簡直荒蕪人道！”買飯回來的於初聽見，義憤填膺的罵了幾句。

　　老人們見到飯，於初分發過去，他們大口大口吃起來，一邊吃一邊道謝：“謝謝大老爺，謝謝姑娘！要不是你們賞飯吃，我們還不知道要餓到什麼時候呢！”

　　於初心裏也不是滋味，那些官員自是吃飽喝足，可是苦的這些百姓卻是冤大頭，官員脾氣來了就拿百姓出氣！

　　“真是可惡至極！這靜州城都說沒有人管，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老人們也是一把辛酸淚，看著於初生氣了，心裏跟著氣，“姑娘啊，這靜州城不是什麼好地方，我看你和大老爺還是早早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