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會寫這種信的人。我還在擔心,會有人對他不利。不過看到顧大小姐來,我就放心了。”清盈還是把信放在了桌上。
顧卿知看著清盈悲傷的眼眸,心裏明白了許多。是她想得太簡單,自己那個死對頭寫的書,當然要死命地虐自己。
所以大哥這裏便是第一個難關。
不過她從來不害怕難關。她說道:“清盈姑娘,不管你信不信,大哥心裏有你,而且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手裏還握著你送的香囊。”
“我希望大哥幸福,也希望你幸福。人總要去試過一次。三天後便是大哥的生辰宴,我會在門口等你。”
清盈怔在原地,眼眶有些濕潤。她在這吃人的地方待了許多年,卻被一個小姑娘說動心了。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沒事,你慢慢想。我先走了。”顧卿知拉住地上男子的衣領,見四處無人,往走廊上走去。這就當作是送給未來大嫂的禮物。
身後的清盈盯著桌上的信,腦海裏浮現太多想法,不知道該抓住哪一個。不過她知道,寫信的顧大小姐是一個頂好的人。
顧卿知在走廊上探出腦袋,便看到安世抱著劍,在下麵等著。她拉住手裏的男子,喊道:“安世,我丟下來。”
安世一臉的納悶,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子。他眼眸一冷,盯著顧卿知。
顧卿知沒有發現,直接將男子丟下來。
安世避開,直接飛上去,摟緊顧卿知的腰,將她帶下來。
有一瞬間,顧卿知感覺自己的腰勒疼了,肯定是安世的力氣太大,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她看著地上的男子,問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一直在巷子口望風的雲桑走過來,見顧卿知沒事,鬆了一口氣。“小姐,你下次再也不能這樣了。嚇死奴婢了!”
她剛才跑到這裏,隻看到安世一個人,而且還什麼都不說,擔心死了。
“哎呦,雲桑,你家小姐不死,你是不會死的。”顧卿知一臉笑意地說道。
雲桑無奈,看向地上的男子,喊道:“這不是沈家二少爺嗎!小姐,你怎麼把他帶來了?他可是出名的色胚子,你沒事吧。”
她上上下下檢查著顧卿知的身體。
顧卿知搖頭道:“我沒事,他有事。”她在旁邊的牆角翻找著東西,找到一根趁手的木棍,然後朝著沈二的下麵打去。
永絕後患!
她隨手將木棍一扔,喊道:“我們走。”
雲桑看了一眼,打了個冷顫。
而安世嘴角上揚一絲弧度,順便再補了一劍,跟上去。
顧卿知便在市集晃悠,想著挑一件禮物送給大哥,當作生辰禮。她看著攤販上的飾品,挑中一塊橢圓形的玉佩,上麵還刻著一隻老虎。
不錯!
旁邊的安世看著她挑東西,順著視線,看到旁邊一個劍穗。那劍穗上掛著一個蛇形圖案,讓他想起自己的國。
顧卿知準備付錢,餘光一瞥,見安世一直盯著劍穗,是喜歡嗎!不過等她付完錢,安世又收回視線。
她好奇地拿起劍穗,一看,這個圖案有些熟悉,不過想不起來。她便喊道:“老板,這個我也要了。”
安世眼眸微顫,盯著顧卿知。她為何要買這個,應該也是送給她大哥的。她大哥也是練武之人!
顧卿知擺弄著劍穗上的流蘇,朝著安世靠近,準備遞過去。
但是旁邊一個人衝撞過來,喊道:“讓開!”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穿著破爛,一把撞上顧卿知的肩膀,朝著前麵跑去。
後麵又是一大堆人,朝著前麵的少年追過去。“站住!”
安世拉住顧卿知的手,站住一旁,冷冷地盯著前麵這夥人。
這夥人都往前麵跑去。
顧卿知終於頭不暈了,不過看向自己的手,空空如也。劍穗呢?“我的劍穗!”她把手抽回來,提起裙擺,往前麵追去。
這可是用來刷大佬好感度的工具!
身後的安世看向自己的掌心,那裏還殘留著溫度,無奈地追上去。
雲桑一邊追,一邊喊道:“小姐,不可以在街上跑。”她真的是操碎了心。
最前麵的那個少年跑到林子裏,後腦勺還掛著一個劍穗,麵前便是一條河,後麵是追上來的人。他眼裏浮現一絲恐懼。
追上來的是一夥大漢,奸笑道:“哈哈,有本事你繼續跑啊!累死老子們了。”
少年大概十五歲的模樣,怒道:“把我賣給你們賭坊的是孫無賴,我可沒有同意。他這個混蛋,賣了我娘,又想賣我,我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他一咬牙,準備跳河。
但是顧卿知兩手叉著腰,追了上來,喊道:“等一下!”
這下少年和大漢們都看向顧卿知,這個女子是來幹嘛的!
顧卿知喘著氣,艱難地喊道:“少年,你拿了我的東西。你先還給我,再跳。”
少年一頭霧水,喊道:“我什麼時候拿你東西了?”
“你頭發上。”顧卿知指著少年的後腦勺。
少年一摸,還真的有東西,還和自己的頭發纏繞在一起了。他便取下來,丟給顧卿知,喊道:“給你了。”他繼續看向河裏,眼裏浮現一絲猶豫。
本來都準備好了,都怪突然冒出一個女子,打斷了他的想法。怎麼辦,跳,還是不跳。
顧卿知撿起來,整理著上麵的流蘇,目光卻時不時瞥向少年的背影。他是不會跳的,有想活下去的意誌。
雖然穿著破爛,那雙眼睛卻充滿著清澈和活力。既然少年給了她劍穗,她今天就幹一回好人好事,幫個忙!
而那些大漢盯著顧卿知,露出不懷好意的目光,“今天抓不到這個小子,抓到一個美人也不錯。我們哥幾個玩玩,再把她賣到青樓,賺一大筆。”
他們嘴角流出口水,朝著顧卿知靠近。
顧卿知勾起嘴角,一笑道:“你們覺得我會一個人跟上來,就為了一個劍穗?”
大漢們一怔,不過被欲望衝昏了頭,以為顧卿知這是在欺騙他們好逃跑。
顧卿知咂了咂舌,繼續梳著流蘇,嘴裏喊道:“安世,聽到這些人的話了吧,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