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在?”
起床後看到男人已經離開,留給她一個收拾好的沙發,並在不久後托人送來一張數目可觀的支票,這才是她理想的被有錢人報恩的方式。
然而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位身上穿著三套房的男人怎麼親手做起飯來了,難不成這位是古典派,信奉以身相許?
但她還是喜歡支票。
“先去洗漱,我把冷掉的飯菜重新熱一下。”
古典報恩派謝霽選擇性耳聾,沒有回答雲璨,而是挽起袖口很自然的套上圍裙,走進了廚房。雲璨想下逐客令,但謝霽捧著噴香的排骨從她麵前經過,瞬間勾出了她的口水。
昨晚她就點了糖醋排骨的外賣,最後卻沒吃上,便宜了外賣小哥。一天一夜沒吃好飯,現在麵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她還真有點兒頂不住。
本來就是因為他才沒吃上昨晚那頓飯,現在吃回來,也算合理。雲璨把趕人的話收了回去,原地立定稍息轉身,進了衛生間。
“可以借用下你的手機嗎?”
謝霽的手機掉了,要不然昨晚也不會聯係不到能救他的人。
“用吧。”
雲璨叼著牙刷,探出頭來看了他一眼,確認他沒有在手機上亂看。
謝霽拿起手機,撥出昨晚那個沒來得及輸完的號碼。
因為是陌生號碼,響了很久,對麵才接。
謝霽直接問:“駱飛怎麼樣了?”
“是老板?老板您在哪兒?我這一夜找您都快找瘋了!”
耿海立馬認出謝霽的聲音,簡直快哭了。
他想調取江灣公寓的監控錄像,物業死活不給,正在考慮動用特殊手段。
耿海趕忙回答謝霽的問題:“駱飛被抓了,二少也是,罪名是公共場所尋釁滋事,一個姓程的男人報的警,他是江灣公寓的管家,我查過了,他倒和二少沒什麼關係。”
難怪昨晚雲璨打不通小程的電話。
謝霽把火一擰,熱熱的排骨出鍋,淋上重新調製的焦糖色湯汁,效果完美。
“謝晉森故意的,想把駱飛拖住。”
駱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注意不到謝霽的異樣,一門心思跑下樓抓人。
謝霽中了招,偏偏還被甩下一個人,孤立無援。
“目的是什麼?”耿海沒想到一個簡單的會麵會搞得如此麻煩,早知道會這樣他說什麼也要跟老板一起去,有他在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製造醜聞。”謝霽隻簡單的說了四個字,又想到謝晉森昨晚雙手捧給他的那杯茶,正是裏麵加了料。
謝晉森那個廢物,借他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殺人,情藥本身也致命。
謝晉森不知道他有哮喘,所以隻有可能是製造醜聞。
畢竟謝霽來到上城,目的之一就是從謝晉森手裏收回星河傳媒這家公司,謝晉森很可能是想以這種卑鄙手段,讓他出醜。
比如錄音錄像什麼的,總之是想拿住他的把柄,好與他討價還價。
“等回來再說這些,老板您先告訴我您在哪兒,我去接您。”
謝霽沒事,耿海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了,立馬說道。
謝霽報了位置,然後特意叮囑讓耿海準備一個新手機。
“我的手機報廢了,殘骸還在謝晉森家裏,你記得回收銷毀。”
“好的。”耿海答應,同時也不免有些懷疑,老板這是在誰的家裏,用的又是誰的手機?
掛掉電話,謝霽將通話記錄刪除,抬頭看到雲璨洗漱完出來,於是盛了一碗銀耳湯放到她麵前,把勺子筷子等各種工具都耐心擺好。
“先喝碗湯,潤潤胃。”
雲璨扶著碗,看了眼桌子上攤開的書,是本菜譜。
所以,這男人真的會做飯嗎?
感覺他去給烹飪雜誌拍畫報還差不多。
往那兒一坐跟幅畫似得,一點人間煙火氣都沒有,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
雲璨內心充滿懷疑,拿起勺子將信將疑地吃了一口。
沒想到,銀耳晶瑩剔透,冰糖清甜可口,熱熱的將晨起要造反的胃熨燙的服服帖帖。
再嘗一口排骨,排骨也是外酥裏嫩,酸甜適中,蜜汁一點也不齁人,不油不膩的剛剛好。
“你是專業廚師?”
雲璨嘗到好吃的,瞬間眼睛都被點亮了。
“廚師這個職業在你這裏會比較加分嗎?”
謝霽見雲璨被美食征服總算放下防備,狹長涼薄的雙眼多了幾分笑意。
“照菜譜隨便做的。”
這還隨便?
雲璨手指托著下巴,懶洋洋地重新打量他,忽然覺得這人也沒那麼討厭了。
或許是上輩子被胃癌折磨,這輩子,雲璨尤其禁不住美食的誘惑,嘴饞的厲害。
“照菜譜就能做的這麼好,說明你有天賦,開餐廳說不定會很成功。”
謝霽手下幾個餐飲品牌和高檔餐廳的確發展的挺好,雖然與他學做菜有天賦沒什麼關係,隻是他投資手段比較高明而已。
“你要是開餐廳,我願意全額投資。”
雲璨舔去嘴角的排骨汁,想起上輩子不好好吃飯結果死於胃癌,決定了,這一世虧待什麼也不能虧待自己的胃!
謝霽盯著她一縱而過的紅色舌尖,眸色深了三分,腦中閃過昨晚夢境的片段,那些夢很奇怪也很......
他垂下眼簾,倒很認真的考慮起開一家餐廳的事情。
“你該走了。”
吃飽喝足後,雲璨便有些無情地趕人。
謝霽望著她,不自覺捏緊了菜譜的書角。
雲璨把頭扭向一邊,強行裝瞎。
兩瓶噴霧就被搞定的死死的,這果然是隻大狗狗吧!
並不知道這是自己用錯道具的後果,雲璨對謝霽的印象可謂嚴重脫離現實。
“這本書我可以帶走嗎?”
沉默了一會兒,謝霽沒有說出死皮賴臉的話,而是詢問起那本菜譜。
“隨便。”雲璨有些意外,但很快答應,反正她也不做飯。
原主好像也不喜歡做,不過為了商飛羽,還是報班去學了兩個月,並且買了這本書。
怎麼說呢,識人不清總是害人不淺。
過了會兒,耿海到了,敲了敲門,看到雲璨的臉,立馬驚訝道:“你......你是雲璨?”
謝霽不愛上網,也沒時間上網,但耿海卻是個熱點網羅機,所以一下子認出麵前這位就是昨天鬧得滿城風雨的女主角。
一個十八線女明星,卻霸占了整整一天的頭條!
“因為你,盛榮集團股價蒸發了上億,商大公子也被交警大隊帶去問話了,看來他本想低調處理,但是現在全網盯著,跑也跑不掉了,這下丟人丟大了。”
對此,雲璨一點也不意外。
她開發布會把事情鬧大,本來也有這層目的。
她說過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雖然知道關不了渣男幾天,但也總算他罪有應得。
“有看到我的領帶嗎?”
這時,謝霽在一旁係好西裝外套的紐扣,隨手摸了摸空蕩蕩的領口。
雲璨迷之沉默了一下:“換條領帶吧,跟這件西服不搭。”
總不能讓她開口說,你那條領帶現在還在我臥室裏呢,你去床邊撿吧。
“好。”謝霽盯著雲璨微微泛紅的耳根,勾了下唇角。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不知為何,耿海卻從中聽出一種寵的味道。
不,不可能!
寵這個字壓根不存在於老板的字典裏。
“我對衣服沒什麼研究,領帶什麼的,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謝霽笑著問道。
老板笑了,而且笑的這麼溫柔......
耿海真的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