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傳來水聲。
大床上,黎淺發絲淩亂,拖著像被車碾過的身體起來,快速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落荒而逃。
進入電梯後,她渾身顫抖,不安的縮在角落裏。
怎麼辦......
還有幾個小時她就要舉行婚禮,可她昨晚竟意外和別的男人睡了!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黎淺雙眸泛紅,手緊握成拳,恨不得衝進浴室殺了那個男人!
可是,想到此刻曝光這件事對霍家帶來的影響,她連警都不敢報,隻能生生將怒氣忍下來,趁他不注意匆忙離開。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不能耽擱時間了。
想到婚禮,黎淺的心中沉甸甸的。
她與霍金庭的婚事是一場聯姻,因為她的八字剛好能給有心臟病的霍金庭衝喜,霍家指定了要她。
可她早就心有所屬,隻把霍金庭當成哥哥,屢次拒絕。
然而,父親卻背著她偷偷拿了霍家一百萬禮金,以死相逼讓她嫁過去,她不得已隻能妥協。
原本她就對霍金庭心懷愧疚,現在她已經不清白了,更不知道如何麵對他。
可逃避不是辦法......
必須在這場婚禮成為一場鬧劇前,將它徹底解決好。
黎淺渾渾噩噩坐上車,做了個深呼吸,和司機說道:“去霍家醫院。”
......
“金庭哥,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嫁給你了......”
黎淺站在床邊,雙手緊抓著衣角,緊張忐忑的出聲。
霍金庭躺在病床上,一張儒雅的臉消瘦蒼白,溫潤的帶著幾分笑意看著黎淺,“小淺,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這句話。”
黎淺一怔:“為,為什麼?”
霍金庭平靜道:“你不愛我,隻把我當哥哥看待,從一開始我就是拒絕這場婚禮的。”
黎淺驚愕的看著他,原來,他都知道了?
她確實隻把霍金庭當哥哥,因為,她愛的是他的弟弟——霍深寒!
從她十歲,到現在二十歲,長達十年之久。
可命運弄人,她要嫁的,卻不是自己愛的人!
因此,在婚禮前一晚,她不斷灌酒麻痹自己,想讓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卻不曾想,她隻不過是去上個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卻被男人拖進房間。
那人像是猛獸一樣,怎麼也掙不脫,才會發生這樣荒唐的事。
而她,甚至連男人的臉都沒有看清。
黎淺越想越內疚,淚水覆上眼眶,‘撲通’一下跪在床前,紅著眼哽咽道:
“金庭哥,是我對不起你,我會努力賺錢,把禮金還給你......”
“小淺,你這是在幹什麼?”霍金庭擰著眉,伸手將她扶起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慶幸,你終於能為自己而活了。”
黎淺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抽泣著說道:“金庭哥,是我們黎家對不起你,你要怎麼發泄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沒有怨言。”
本來就是他們黎家想要高攀霍家,才讓她嫁過去,而現在她又臨時毀掉婚約,是她愧對他!
“傻丫頭。”霍金庭無奈失笑:“婚姻對我來說是個束縛,我也是被我母親逼迫的,因為你的勇氣,我才得以掙脫,我該感謝你才對,怎麼會怪你。”
黎淺呆呆看著麵前溫柔的男人,問道:“金庭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霍金庭說道:“現在你要取消婚禮,我就有理由拒絕了。”
黎淺看他嚴肅的表情,才知道他是說真的。
她吸了吸通紅的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出聲:“謝謝你,金庭哥!對外可以把全部責任都推到我身上的,我願意承擔一切。”
霍金庭看著她,正欲說什麼,視線突然捕抓到她脖頸上的吻痕。
他的臉色變了變,片刻又恢複如初,“沒什麼要承擔的,不必覺得抱歉,也不許再哭了。”
黎淺看他沒有責備反而還溫柔安慰,更加內疚了,“對不起......”
他溫柔看著她,“沒事。”
再次掃視到她脖頸上的吻痕,霍金庭沒來由的問了句:“小淺,能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嗎?”
他一直都知道,她心裏藏著個男人。
可那男人是誰,她從未說過。
昨晚,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黎淺一愣,注意到他的視線,似意識到什麼,情不自禁捂住自己的脖子,搖著腦袋,說道:“我不知道,昨晚是個意外......”
霍金庭以為,她是不願意告訴他。
他溫和道:“好了,沒關係,這件事我原諒你了,婚禮我會通知取消的。”
黎淺紅著眼說道:“金庭哥,謝謝你!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真的對不起......”
他淺笑:“不重要,這事不要再說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其餘的事交給我。”
黎淺想到還要去找那個該死的男人,也沒有多留,再三道歉,離開病房。
然而——
電梯門剛合上,對麵的樓梯口突然出現一道女人嬌俏的身影。
蘇茉兒冷冷看著往下走的電梯,唇角勾起陰冷的笑。
黎淺,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
隨即,她轉身進入了霍金庭的病房!
......
酒店。
霍深寒從浴室洗了澡出來,看到空蕩蕩的床,涼薄的唇勾起一絲冷笑。
他的母親為了掌控他,還真是費盡心思,連女人都送到他床上。
不過,昨晚那個女人的滋味,倒是挺美好......
霍深寒換好衣服,突然瞥到枕邊掉落的一枚翡翠綠胸針。
他不由得拿起,幽深的眼底掠過深意。
既然一直以來都躲不過,那就將計就計!
霍深寒將胸針裝進口袋離開,打開門,麵前卻站著一個女人,正是蘇茉兒。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