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天,漫山的桃花景象日漸凋零。
這是個不太起眼的小山村,在華夏地圖上麵恐怕都找不到,因滿村人祖輩兒都習慣了種桃樹,故而得名桃樹村。
小小的桃樹村卻遠離塵囂,山青水綠,鳥語花香,儼然一片淳樸的世外桃源。
在桃樹村靠近村口的山腳下,簇立著三間破舊的披瓦茅屋,住著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隻一個老人,一個少年,一條大黃狗。
此時,茅屋裏忽然傳來少年的哽咽聲,“林爺爺,你說過要給我娶一房俊俏媳婦的,我這媳婦沒見著,你倒是先走了,讓我一個人和大黃怎麼過?”
茅屋裏,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麵,躺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此時老者卻是闔然長逝。
毛頭少年哭的滿臉淚花,趴在床沿不願意起來。
一側的大黃狗也是不停的嗚嗚咽咽,哼哼唧唧,還時不時的舔舔老者的手背,滿眼著急之色,卻也無法喚醒老者。
少年名叫林曉樂,是老者收養的孤兒,一老一少相依為命十多年。
“林爺爺你放心,我就是給村裏人磕頭,也要把您風光大葬了!”林曉樂的臉上滿是堅毅認真之色。
林曉樂咬咬牙爬了起來,卻因跪的時間太久,膝蓋和腿是又疼又麻,一個踉蹌,幾乎撲倒在地上,好在少年平時沒少幫老人幹農活,身體不錯,這才沒有翻滾在地。
林曉樂深吸口氣,緩了一下,跺跺腳,這才踉蹌著出了茅屋,到了村裏的富戶社長林建軍的家裏。
“曉樂來啦,屋裏坐。”林建軍揮手招呼林曉樂去屋裏坐。
林曉樂便進了堂屋坐下來,看著林建軍,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建軍哥,林爺爺沒了,我想給你借點錢,把林爺爺葬了。”
“唉,林爺爺是個好人啊,可惜好人都不長命啊......按說林爺爺是五保戶,村裏該負責他的喪葬事宜,可他又收養了你,這就不好辦了......”
說到這裏,林建軍忽然住口了,一言不發的看著林曉樂。
“建軍哥,我也不讓村裏辦了,我是林爺爺養大的,他的喪葬示意該是我處理......我就是給你借點錢......”
林曉樂知道林建軍是不會好心的出錢幫林爺爺下葬的,也不會平白借錢給他的:“建軍哥,你放心,你的錢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用啥還我啊?”林建軍語氣懶懶的說,看著林曉樂的眼神很是輕蔑。
林曉樂被林建軍輕蔑的眼神刺激的紅了眼,“林爺爺還有三畝桃園,一年咋說也有一萬多的收入,咋就還不起你了?”
“嗤......三畝桃園?他屁的三畝桃園,現在他一分桃園都沒了!”林建軍鄙夷的嗤笑一聲,摸出一支煙,吧嗒點上,瞥著林曉樂,悠然的吞雲吐霧起來。
林曉樂勃然色變,“你啥意思?你要搶了林爺爺的三畝桃園?”
“狗屁......你當老子是啥?老子不是流氓惡霸......搶?老子是真金白銀買的好不好?五千塊整......不然你以為你用啥上的高中?沒有我給林老頭的五千塊,你上高中,你上個屁......”
林建軍十分不客氣的斥責林曉樂,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林曉樂的臉上。
林曉樂騰的站起來,眼睛就紅了,臉也紅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你胡說,林爺爺桃園一年咋說也有一萬多收入,咋就會供不起我上學?”
林建軍輕蔑的瞥了林建軍一眼,咧嘴道:“你個瓜娃子懂個屁!三畝桃園一萬多,那是青壯桃樹。林老頭的桃園都多少年了?早就該刨了換新苗了。
你說他一年還能有幾個屁收入?要不是我心善,看他日子不好過,好心的買了他的桃園,讓他供你個哇瓜子上學。你還跟我這裏叫嚷,不是看你是個瓜娃子,我他媽大耳刮子抽你!”
林曉樂的眼淚無聲的滑落,林爺爺對他實在是太好了,他無以為報,必須讓老爺子入土為安。
林曉樂心裏恨死了林建軍趁火打劫,卻又無可奈何,此時林曉樂還有求於他。
“建軍哥,你說,咋樣才能借錢給我?”林曉樂知道他不會輕易借錢給自己,必然有條件。
“想借錢也簡單,一千塊,半個月之內還我,還不了,就用林老頭的宅院抵債。咋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