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堂門口,曲蘋瞧了眼何媽媽,開口道:“進來吧。”
“有勞曲蘋姑娘。”何媽媽拍了拍衣裳,趕忙地弓著身進門。
在路上她都想好了,一看到夫人就立馬開始哭訴,將自己在葉卿卿那裏受的苦、遭的罪,全都一股腦兒地說出來。
可進了門,還沒開始嚎,就聽到屋子裏的哭聲此起彼伏。
她愣了愣,有些無措地看向曲蘋姑娘。
曲蘋無奈地道:“那邊腫著臉、還磕掉兩顆牙的,是四小姐;那邊滿臉滿嘴都是血、一直在吐瓷片碎渣的,是許嬤嬤。”
何媽媽嚇了一跳:“她們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
曲蘋搖頭:“還能如何?恰好撞到咱們家那位無法無天的大小姐手上了。”
何媽媽的腦海裏,立馬就浮現出葉卿卿那笑吟吟的模樣,頓時後脖子一涼。
“哭哭哭,哭什麼哭?給誰哭喪呢!”屋子裏,傳來柳芸眉煩躁的嗬斥聲。
她家的寶貝女兒還在昏迷著呢,她們在這兒,是存心地給她上眼藥嗎?
何媽媽一聽這話,原本醞釀的眼淚,硬生生又給憋了回去。
柳芸眉看到何媽媽來,有些不耐煩地道:“有什麼事嗎?”
何媽媽不敢耽擱,趕忙地把葉卿卿去廚房的事兒給說了。
“葉卿卿,又是葉卿卿,”柳芸眉提起這三個字都咬牙切齒,“她這是要把葉府翻個底朝天嗎?”
曲蘋忙上前去,給自家夫人順了順氣:“夫人,再忍忍。”
“忍忍忍,照她葉卿卿這個鬧法兒,隻怕還沒把她送走,我就要先升天了!”
柳芸眉剛抱怨了一句,就見門外有人匆匆進來回稟——
“夫人,老爺回來了!他還帶了好多的兵來!”
柳芸眉“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喜不自禁:“一定是來抓葉卿卿的,一定是!”
......
此時,清竹院裏。
眾人用過午飯,回去的回去,休息的休息,葉卿卿總算有了片刻空閑。
她撩起袖子,看著手腕上的印記,微微出神。
四喜在一旁,有些好奇地問:“大小姐,您這手腕上怎麼有棵嫩芽啊?是胎記嗎?可怎麼是綠色的啊?”
葉卿卿道:“是契約。”
原主葉卿卿,以自己的生命之力將她喚醒,作為交換,她要替原主完成她的心願。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嫩芽會慢慢地抽枝成長,最後如藤蔓一般,遍布她的身體。
待到花開之日,她的身體便會化為這株花的養分,被吞噬吸收。
隻有在這株嫩芽還沒長大之前,完成原主的心願,她才能解除契約,完整地擁有這具身體。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是想趁墨定淵的棺槨回到京都之前,速戰速決。
可如今墨定淵提前歸京,情況就變得艱難起來。
想到這裏,她將那塊青銅令牌拿到手裏,腦海裏驀地浮現出那個俊美無儔的男人身影。
一塊隨手給出的令牌,就能將葉進堂花重金請來的殺手勸退。
那個家夥的地位跟權勢,顯然不容小覷。
不如找到他,跟他做筆交易?
正想著,就聽到門外有人道:“大小姐,奴才葉福,奉老爺之命,請大小姐去清輝堂一趟。”
葉卿卿拒絕得毫不猶豫:“不去。”
葉進堂那麼恨她,萬一準備了陷阱等著她自投羅網怎麼辦?
葉福頓時著急起來:“大小姐,您可別為難老奴了,不是老爺要見您,是長靖王府的世子爺要見您。”
葉卿卿一聽,更不去了。
葉家大小姐就那麼不值錢嗎?隨便一個外男,想見就能見?
葉福大聲道:“大小姐,那連世子是定王麾下的飛龍將軍,此番過來,是來接您去定王府,替定王爺診治的!”
葉卿卿倏地抬頭,臉上劃過一絲顯而易見地錯愕。
替定王診治?什麼意思?墨定淵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