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來文也看李雪燕不順眼,當天下工以後就氣哼哼的找來。
衝天的火氣在看見莫關洲耷拉著腿坐在竹椅上搖扇時,泄了大半。
“關洲啊。”莫來文教育的語氣,在說出口時,竟變成了商量的語氣,“你能不能跟雪燕說一下,她年輕輕輕,也不是沒有力氣,不搞生產盡搞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不好。”
莫關洲嘖嘖歎氣,“我也不想呀,這不是我的腿受傷了,去給我挖藥材。”
“雪燕還會治腿傷?”莫來文吃驚,李雪燕嫁到魚潭村來兩年了,從未聽說過。
“不然她老往山裏跑幹嘛,在家帶小孩不舒服嗎?”
“不是。”莫來文覺得被莫關洲繞進去了,“年輕人都要下田搞生產,不能搞特殊。”
“叔爺,雪燕帶娃呢,沒搞特殊。”
“你見哪家娃兒那麼大了還在家裏帶著不去掙工分的!”
莫關洲把受傷的腿往他前麵一橫,“叔爺,我受傷了,需要人照顧,她要照顧兩個人,是情況特殊不是她特殊。”
莫來文額頭青筋直跳,想到幺兒入伍還需要莫關洲,隻能耐心跟他解釋。
“關洲啊,你是老同誌了,能自己解決的事情絕對不給群眾添麻煩,你這不是還能好好的照顧自己嗎,就不需要雪燕在家裏照顧了,我看她也不是沒力氣幹活,你好好跟她說,年輕人思想要積極進步,不能老想在家裏當蛀蟲。”
“當蛀蟲吃的也是我家的米,我全家沒意見,能養得起。老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嫁給我就是來我家穿衣吃飯的嘛。”
莫來文覺得,要不是他心態好,得被莫關洲氣得歪嘴斜眼,更嚴重點,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老話是這樣說,但現在是新時代,我們要跟上時代的步伐,與時代一起進步。”
“叔爺,前天你還教育你家幺兒,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別這麼快打臉。”李雪燕從堂屋裏走出來。
把娃兒塞莫關洲手裏,進了廚房。
莫來文張大著嘴巴,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說什麼。
李雪燕捧著一碗酸豆角燜魚幹從廚房走出來。
天氣太熱,一家人把桌子抬到院子裏來,晚飯在院子裏吃,亮堂又涼快。
弟弟妹妹們正在搬凳子。
李雪燕把魚幹放到桌子上,扭頭對莫來文說,“來文叔爺,過一段時間我就去做工掙工分了,您別擔心。”
因為老不去幹活,懶惰的名聲傳出去,對她未來的發展也不好。
莫來文這才恢複了一些精神。
“來了就先吃了再回家,關洲難得回來,正好喝上兩杯。”
莫關洲和莫進生夫婦也招呼莫來文坐下。
莫來文客氣了幾句便不再推辭。
別看他是村支書,夥食可沒莫進生家裏好。
地主家沒有餘糧,李雪燕煮飯都是按量煮的,見狀又去廚房燒火加煮了三碗飯。
家裏兩個知青也回來了,幾個男人上桌以後,話匣子打開,說的都是一些對未來的暢想。
李雪燕知道未來是什麼模樣,考慮一下,說了幾句。
“我覺得未來一片光明,再過幾年,家家能頓頓吃白米飯,再過十幾年,頓頓能吃上豬肉。”
莫來文隻當她過於理想化,沒放在心上,倒是兩個知青眼睛賊亮,跟她聊起了對未來的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