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年後！

夜台縣，暮氏武官門口向磊頂著一頭利落的板寸，身穿一件白色襯衫，下著一件洗的發白的牛仔褲，提著一盒包裝精美的蛋糕，單手抱著向陽。

“陽陽，生日快樂！”向磊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哥哥......”向陽趴在向磊肩上小聲的回應了一句，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朦朧的眼珠霧氣涔涔，嘴巴一咧露出一排整齊漂亮的小白牙。

向磊眉眼彎彎，胳膊顛了顛向陽，笑道,“生日快樂，給哥哥說生日快樂。”

“哥哥......”向陽被太陽曬的臉蛋紅彤彤一片，嘴巴裏來來去去就會喊一句‘哥哥’。

向磊心裏無奈但也不再強迫向陽說話，為了聽這一聲哥哥，三年來他可是想盡了辦法，可是當某一天早上聽到那句‘哥哥’時感覺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這世間也唯有這句‘哥哥’能讓他渾身充滿力量，也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

向磊抱著向陽從縣城主街道拐出來，在車棚裏取了自行車回家。

今年的夏天來的格外早也格外熱，才剛七月初就已經熱的讓人感覺到焦躁煩悶，向磊把襯衫脫下罩在向陽的頭上，一件普通的白色背心穿在他身上顯得有型又充滿活力，露出兩條有力的臂膀一路按著車鈴進了巷口，不過還沒走幾米就被前麵打架的一夥人擋住了去路。

這條巷子經常有人打架，都是街上的地痞流氓，向磊已經見慣不怪了，大多時候他看見了也就繞道走了，和混混無賴打交道總歸是件累心的事情。

不過今天向磊沒有選擇調頭離開而是繼續往前走，感覺到身後向陽抱著他腰的手緊了緊，便停下車把向陽放在地上囑咐道,“把臉蓋住，站在這不要動。”

向陽聽話的點點頭。

向磊徑直過去拍著外圈一個指揮打鬥局麵的小夥肩膀帶著笑臉和氣商量道,“兄弟，麻煩讓個道。”

“媽的，找死。”凶神惡煞的混混嘴上罵了一句還不夠，又反手一把掐住向磊的脖子不饒人道:“你是不是從外地剛來的？裝什麼英雄好漢？瞎了狗眼了啊，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硬闖，活膩歪了臭小子。”

向磊氣定神閑陰笑三分，被人掐住命脈還一臉輕鬆的扭頭撇了眼被圍毆的人，突然森然一笑，腳下後退一步反手就把掐他脖子的小夥胳膊扭到了背後，那人立時疼的哇哇大叫，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叫聲聽起來又哭又笑的。

其他四個人看到這一幕微愣了一下，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這位程咬金打哪兒來的，為什麼來，場子被砸的莫名其妙。

“特麼，你們等上菜呢？還不動手。”被掰胳膊的小夥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可他那幾位兄弟不忙不慌的開始擺陣，以他倆為中心畫了個圓，拳頭攥的很緊，擺好架勢轉了好幾圈卻遲遲不敢動手。

“你們特麼的轉什麼呢？”

“刀哥，這人好像有幾下子？”

“啥意思？不管我了？特麼別轉了，上啊。”

向磊手指又用了下力，刀哥直接就跪在地上了，向磊挑了挑眉朝他溫和一笑，兩隻手固定住刀哥的胳膊，再以他為支撐點運力抬腿一腳踢倒一個，兩腳出去兩個人應聲倒下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剩餘兩個趁著這幾秒鐘時間迅速判斷了一下現場情形，然後齊刷刷雙膝跪地，異口同聲道,“求大哥放我們一馬。”

向磊看看地上歪七豎八躺著的幾個人，清清嗓子道,“哥幾個也別生氣，主要是你們老在這裏打架，影響實在太壞，前麵那一排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業主投訴好多次，我負責維持這片的治安你們也別讓我難做，大家都行個方便好吧？”

那幾個人連連點頭，小心翼翼上前扶起刀哥，對向磊保證道,“哥，你放心，兄弟們換地方，不讓你為難。”

向磊笑笑沒說話，用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刀哥被他的兄弟們團團扶著卻更來氣,“你們他媽的叫誰大哥呢？”

“刀哥，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人我見過，人家是武館的師傅，拳腳功夫挺厲害的，再說不看僧麵看佛麵，暮老板咱可不能得罪。”

“我管他是暮老板還是雲老板，這筆賬我記下了，下次別落我手裏，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刀哥，你聲音小點，這話咱回去再說。”

“你特麼在教我做事？”

向磊看著遠去的背影冷哼了一聲，拍拍手，轉身看著縮在牆角被群毆的年輕小夥道,“你沒事吧？”說完伸手將他拉起來，看他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鼻青臉腫，腿上還有血。

“沒事。”被打的小夥拍拍身上的土，對向磊深深鞠了一躬，沒有說話。

“走吧，去我家把傷口處理下。”向磊說著往向陽那裏走去。

小夥在原地想了想才跟上去。

向磊推開獨門獨院的大門，放好自行車對站在門口不進來的小夥招手道,“進來吧，院子裏有水你先洗洗。”

向陽把蛋糕放在客廳茶幾上就上樓了，向磊提著藥箱出來坐在廊下的板凳上，撩起小夥的褲腿一看青紫一片，腳踝處也被踢破了皮。

“你怎麼不反抗站著被打？”向磊邊處理傷口邊聊天。

“我叫毛驢。”小夥手足無措的坐著，說出一句文不對題的話。

向磊點點頭道:“毛驢？有意思的名字，不是本名吧？”

“不是。”

“哦。”

小夥想了想又說,“我本名叫廖落星。”

“哦，很好聽。”向磊笑著道。

毛驢似乎對向磊的反應有些不滿，又解釋道,“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這個廖落星。”

向磊抬頭直視毛驢的眼睛，露齒一笑聲音溫和道,“文天祥的詩句，果然是好名字，好氣魄。”

毛驢有些害羞的低下頭，搓著手指不再說話。

“我叫向磊。”向磊低著頭突然說道，說完抬起頭看著毛驢，眼神清澈幹淨。

“三個石頭的磊嗎？”

“嗯。”向磊指指樓上道,“剛才那個女孩是我妹妹，叫向陽，陽光的陽。”

毛驢神態放鬆咧嘴一笑道,“合起來是光明磊落的意思吧？”

如堅硬的石頭棱角分明於天地間不隱藏、不閃躲故為磊。

這是他爺爺給他取的名字。

“向陽之處必定光明的意思，我妹妹的名字是我取的。”向磊有些驕傲的說道。

一說起這個毛驢也打開了話匣子，抬頭往樓上看了看似乎勾起了很多回憶，連聲音也變得無限悠長,“我今年17歲，也有一個妹妹，比我小兩歲，叫廖落辰。”

“我今年21，我妹妹11，你看到了，今天我們過生日，我和我妹妹是同一天的生日。”

“哇，這也太難得了，你和你妹妹年齡相差十歲，生日卻是同一天，這就是掐著時間生也沒這麼巧合的。”

向磊抹完藥水放下毛驢的褲腿拍拍他的腿建議道,“中午了一塊吃個飯再回去吧？”

毛驢遲疑了一下，向磊善意的提醒道,“你臉上還沒消腫，這樣回去家裏人也跟著擔心。”

毛驢起身擠著腫成一條線的眼睛憨厚一笑撓撓頭道,“也好。”